这年月的情形便是如此,去海外闯荡江湖的,不是悍匪就是流放者,或者在大明本土找不到位置的失意者。
尤其是陈子龙这样的失意者,加流放者的双重身份……
让他心情十分复杂,可是别管怎么样,随着大量海外土地的开拓,什么土地危机,粮食危机,天灾威胁也早就不存在了。
随之而来的是社会结构的彻底颠覆,一个庞大的阶层出现了,这个阶层叫做市井中产,当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崛起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对读书,认字,知识的渴求随之而来。
瞧着这大明盛世下的镇江府,陈子龙一时哑然,突然间,想起了某一位华夏先贤的一句话。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这瞎子,那位先贤的话实现了呀,可尴尬的是,这句话可不是孔圣人说的,而是管仲说的。
这就尴尬了。
管仲是谁,华夏历史上第一位经济学家,辅佐齐桓公富国强兵,一匡天下的那位大牛,可以说是华夏千古第一名相。
陈子龙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得不承认了,如今看起来似乎,好像是管种说对了呀。
当然了,早在当年孔夫子也不敢和管仲比事业,更不敢比成就了,人家管种毕竟是成就了齐桓公的猛人。
于是乎,孔夫子只好大言不惭的来了一句:“管种之器小哉。”
这话可是记录在论语里的,因为孔夫子和人家管仲比事业,比成就,觉得自己实在比不过,就说人家管仲气量小。
我孔夫子虽然一事无成,一生颠沛流离,被各国国君嫌弃,可是我气量大呀……
你孔夫子气量大,还至于去诋毁一位先贤嘛?
能不能要点脸嘛!
陈子龙想到这些,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正有些面红耳赤,不远处,突兀的响起一声低喝:“你!”
陈子龙一转身,便看到一个身穿制服的番子,跑了过来,还骂骂咧咧的:“是不是你丢的废纸?”
“啥?”
陈子龙看着这气呼呼的番子,觉得有点蒙了,又看着不远处被他随手丢掉的报纸,本能应道:“是啊。”
番子看着他一脸斯文,没好气的叫道:“去,捡起来,挺大个人了懂不懂点人事儿?”
这时候周围行人,商铺的伙计,掌柜,还有沿着街道走来的府学生们,都用嫌弃的目光看了过来。
就这货随地乱丢垃圾呀?
“嚯!”
陈子龙一下子尴尬了,脸上火烧火燎的,赶紧走过去乖乖把那团报纸捡了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呀?
他自幼饱读诗书,自诩为人上之人,可扒光了裤衩才知道,他才是那个素质低下的人。
“走走走。”
在行人,府学生们的注视下,陈子龙尴尬的带着一家人快步离开,这滋味可真是太尴尬了。
十余日后,波斯。
大不里士城。
在李定国的陪同下,周世显带着美艳的波斯皇太后,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抵达了明军驻扎在波斯的大本营。
二月间的大不里士寒意湿重。
“哎呀呀。”
回到整洁森然的军营里,周世显舒坦的伸了个懒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这人呐!”
当着一干西北猛将的面,周世显笑道:“还是得多活动。”
李定国,靳统武一干将领,赶忙应道:“是。”
众将都心领神会,反正咱这位摄政王一言一行看似漫不经心,其实都蕴含着深意呢,想当年……
大伙在大西军造反的时候,便领教过了他的厉害,这位殿下领着部队,水师在长江边上晃来晃去。
可不知道怎么部队就溜达过江了,打了个大伙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都做了俘虏。
瞧着这几位麾下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