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停的密密麻麻,一个个船东带着伙计,船工,向着凤威军的士兵大吼大叫,宣泄着不满。
“混账东西,眼瞎了?”
“知道这是谁家的船么,凤阳马氏知道么?”
“滚开!”
一群大头兵竟敢招惹江南世家的大老爷,这世道真是乱了,这些粗鄙的武人竟然爬到老爷们头上了?
可。
“噗,噗!”
凤威军士兵蜂拥上前,抡起枪托便是一顿猛砸。
“哎哟!”
“放肆!”
一阵凌乱,一个个穿着上好绸缎的船东货主被枪托砸翻,躺在地上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一地鸡毛。
管你是马家的老爷,还是尚书的管家,挨了一通枪托一个个都老实了,开始跪下来叫爷爷。
“军爷饶命!”
可凤威军官不吃这套,只是冷冷一挥手:“带走!”
船东货主们被扣押,长随帮闲们被放了回去。
“希律律。”
长提上,周世显骑着马冷冷看着,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邪笑,挥了挥马鞭:“瞧瞧,这伙人就是犯贱!”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顿暴揍都老实了吧。
三天后,南京。
兵部衙门里十分安静,南京兵部尚书,江南巡抚史可法端坐在官厅里,处置着各种加急公文。
不时有一个个属官走进,走出。
“漕运不能耽搁了。”
“兵仗局那边有消息了么?”
史可法可是个能臣,他和内阁首辅南居益出身差不离,他也是外官出身,能干到南京兵部尚书,江南巡抚这个位置上靠的是真才实干。
要不是适逢乱世,他拉扯起一只兵马转战南北,怕是要被那些翰林清流压制一辈子。
“部堂,部堂。”
靖南伯黄得功从外头匆匆赶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部堂,出事了。”
史可法抬起头看了看他,又低头埋首公文。
黄得功却捉着他的胳膊,轻声笑道:“出事了,部堂,凤威军在长江口扣了好些船,还把马家的船也扣了。”
“嗯?”
史可法抬起头,问道:“谁?”
“马士英,马总督家的船!”
马士英是凤阳总督,一向和史可法政见不合。
“嗯。”
史可法点点头,轻道:“知道了。”
这位江南巡抚,南京兵部尚书是个正人君子,只知道忙他自己那一摊子公务,摆明了不想掺和这档子破事。
“嗨!”
黄得功见他不冷不热,急了:“不就是漕运么,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分别,走走走,瞧热闹去。”
这位靖南伯是个不安分的呀。
这位爷是大明辽军出身,开原人,当初在辽东与清军几次大战,无奈辽东战局恶化,他率部从开原败退到中原。
如今手底下还保存着一只辽骑马队呢,他的这支马队也是大明江南少有的精锐骑兵部队。
“走走。”
史可法被黄得功拽了起来,有些无奈,他是实在不想管这摊子破事,也管不了,可……
架不住黄得功非要拉着他去长江口看热闹,只好带着几个亲兵,属官翻身上马,往松江府的方向去了。
等史可法,黄得功赶到了长江口。
已经乱套了。
“嗯?”
一抬头瞧见了松江府正在兴建中的一处处工地,整洁宽敞的官道,还有左右两侧伸出去的巨大炮台……
史部堂哆嗦了一下,用力擦了擦眼睛。
“这是松江府?”
他有点不敢认,这才几天时间呀,这松江府怎么从一片荒滩,变成了一座大工地了?
“这……”
史可法摸了摸头,看傻了。
“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