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的第一线,伏击阵地。
周世显的到来让第一线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大人,爬到了胸墙边缘的一角,闭目养神。
阵地上一阵小小的骚动。
“肃静!”
军官们发出一声低沉的训斥。
周世显笑了笑,怀中抱着火绳枪,就那么背靠胸墙盘膝坐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希律律!”
山坡下,是滚滚而来的镶蓝旗,虽然还没有照面,那种精锐,凶悍的气息已经让人呼吸急促。
周世显口中喃喃自语:“两万对两万,来吧!”
这一仗分胜负,也定生死。
山坡下,千余名镶蓝旗兵驱策着战马,正在疾驰着,在官道上转了一个弯,猛然发现山坡上树木被砍倒了一大片。
前方也被人堵住了。
“有埋伏!”
带兵的佐领立知不妙,发出一声嘶吼,可这时候已经晚了,前头有骑兵踩中了陷坑,发出几声巨响。
“轰,轰!”
“希律律!”
十余个骑兵踩中了陷坑,掉了进去,连人带马被陷坑里的尖刺扎了个透心凉,宽阔的官道上烟尘四起。
“哗啦!”
周世显猛的从胸墙后起身,架好枪,将一个威风凛凛的镶蓝旗佐领套进了准星,瞄死了。
“砰!”
山野间一声清脆的铳响,那佐领好似被天雷劈中,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鲜血洒落。
“打!”
猛然间山路两旁伏兵四起!
“砰,砰……噼啪!”
大团硝烟在官道两侧爆开,冰雹一般的铳子呼啸着,将一千多名镶蓝旗兵卷了进去。
惨叫声,战马嘶鸣声响起。
遭遇伏击的镶蓝旗前锋陷入地狱,在无遮无掩的官道上,被侧射火力打的人仰马翻。
坐地,装填,周世显面无表情,口中喃喃自语。
“十殿阎罗,缚有罪之人。”
“砰!”
他专挑官大的打,弹无虚发。
“噼啪!”
山野间四起的伏兵,阵阵密集的火枪攒射,将一个个凶悍的旗兵射翻,将一匹匹战马打成了筛子。
这是一场由金属,血肉组成的杀戮盛宴。
杀戮持续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千余镶蓝旗兵横尸古北口,密集的火枪攒射停了下来,山野间恢复了平静。
人,马尸体到处都是,将官道变成了屠宰场,还有一些伤兵在血泊中翻滚,痛苦的吼叫着。
“呼。”
周世显停止了射击,背靠着胸墙坐下,徐徐呼出了一口气,打完了伏击他也不打算撤。
在古北口预设战场,他要和镶蓝旗硬碰硬。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打残了镶蓝旗,则昌平一线的友军压力大减,足以撼动整个战局。
他这里打的越狠,牵制的清军越多,秦军,京营身上的压力就越小。
“啊啊啊!”
山野间,一片死寂,只有清军伤兵发出的惨叫声。
古北口,东南方十里。
密集的枪声一响,官道上正在疾驰的豪格,便在大队巴牙喇护兵的保护下翻身下马。
大军在官道上旗兵纷纷减速,脚尖一点地面,便利索的滚鞍下马。
“护!”
战马扬起了四蹄,镶蓝旗的巴牙喇护兵,精锐中的精锐,很快在豪格身边组成了人墙。
一个个从背上解下长弓,两根手指熟练的从箭壶里一捏,便取出了一根根破甲重箭,弯腰向周围警戒。
正牌子八旗之精锐,可见一斑。
护兵环绕下,豪格面色阴沉,低喝道:“去瞧瞧!”
不多时,几个旗兵从前头狼狈的逃了回来,一个个身上都带着枪伤,在豪格面前狼狈的单膝跪地。
“中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