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羽知道问不出来缘由,便将精力放在了这份名单上。只一眼,他就意识到了这份名单的重要性。
名单上不止有商贾姓名,家中人口数量,所经营行业,还有一些细节,比如宅子格局,以宅子窥见富裕程度;又比如家中仆人涵养,待人是刻薄还是亲和;主人是否对酒有特别的爱好等。
折羽相信,有了名单,他攻略这些富商的难度,极大下降。
他的小姑娘啊,总是于不经意之间,给他最大的助力。
揽着她的腰,折羽将人揉进了怀里。“诗诗,真是拿你没办法。”
怎么办?只好宠着呗。
百草诗仰起头,亮晶晶的眼眸,“你拿那些商贾有办法就好了。”
“嗯,共建宛州,见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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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八,折羽带着一百御林军,上任知州府衙。
御林军本是守卫皇宫的精锐,与折羽同行的日子,又被折羽调教了一番,现在正是最锋锐的时候。
宛州的官员,经历了一段放养的日子。赢哲汛代管的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大家都懒懒散散的。
折羽到时,只有六七个人到了。
其实这几个人对折羽也算熟悉,毕竟之前共事了有几天。
姬玄院长来点卯,只是给了折羽一个眼神,“你全权处理。”
折羽的目光从几个人身上划过,拿出了姬院长给的小本本,声音不怒自威,“通判李言可在?”
在大焱,通判是辅佐知州处理政务的,处理钱谷、户口、赋役、狱讼等州府公事,也被称为“监州”。
“下官在。”出列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生着一张平平无奇的四方脸,说话大气都没敢喘。在姬玄的记录中,写着粗中有细,老好人,长于和稀泥。
“整个知州府衙,难道只有你们这几号人吗?训导、州判、府经历、驿丞、府知事、同知知事、通判知事集体请辞吗?”折羽将下属官员一一列出。
李言眼皮子直跳,这位新上任的同知果然眼底揉不得沙子。人没到,怎么整?他只好瞎编。“训导家老母亲生病在床,府经历他……他感染了风寒,驿丞昨夜因公回去地很晚,不小心路上崴了脚……”
能让这么多官员集体出事,李言也是不好编,编不下去了。
折羽只淡淡瞄了他一眼,“我朝以孝治天下,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便全了他的孝悌之名,回头让他去你那领了银钱就侍奉老母吧;染了风寒的,瘸腿的都算工伤,一并好好地治,不如给他一个月休沐,由其他能者暂代之。至于其他人,半个时辰不到的,都算做请辞还乡处理。正好,我从焱京归来时,陛下令我给坤鸣书院的学子多些历练……”
一上任就是下马威。
言出法随,雷厉风行。
在折羽眼皮子底下,仅有的几个人动了,奔走相告。不想当官的就直接卷铺盖卷走人吧。
折羽令人搬来了两把太师椅,他和姬玄一人一把,再令人沏上了茶。
说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
茶已淡,人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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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的沣迎大街和大同大街十字路口,一所建了十几年、单层两百多坪的临街铺子,今天迎来了看客。
铺子的掌柜五十多岁,打量着眼前的四个人,个顶个年轻漂亮,尤其三位姑娘,特别出众。称得上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红白那两位,自有一番妖娆之美。
而头戴深竹月方巾的女子,看起来最年轻,一双眼眸雨雾濛濛的,灵动之中有一股狡黠。红白女子,似乎也都以她为马首是瞻。
这几个人,正是来看铺子的百草诗、白茯苓、红曲和山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