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
一众妃嫔不着痕迹地互相交换着眼神,当今坐在主位上盯着桌上的菜肴发呆,好像全没注意到这里。
太后手上擎着长长一串佛珠,自始至终没开口过,不论是德妃开口还是贵妃问话,她都微动着嘴巴捻着佛珠,面上含笑,似听非听。
闭眼睁眼,再抬眸时,卫卿珩漆黑的眼眸里已经看不出任何其他的神色了,他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只是冷到了骨子里,叫人见了都忍不住发颤。
但几个呼吸间,那等摄人的气魄便全收了回去,在恐怖的寂静中,他慢慢站起身,看也不看赵嫣然,仿若没听见她的话,好像被生压过去的不是他一般。
在万众瞩目下,他缓步走出来,不紧不慢,器宇轩昂,袍角在空中画起一个弧度,到了中间地方,又看向对面的九皇子。
“小九?”
“在!”九皇子大声地应着,声音脆嫩,这就噔噔噔地出来,走到了他旁边,乖乖地和他站在一道。
“孤带皇弟行九,祝皇祖母吉星高照、洪福齐天。”
两人话音才落,一稳重,一脆嫩,其他皇子也立马出列,说出祝寿之词,随着一道叩拜。
座上燕太后微微勾唇,面上含笑,看来慈祥得如同佛像,等人叩完了,才温和地道。
“你们有心了,哀家高兴极了。”
至于旁边面色隐约有几分惨白的赵嫣然,又有何人会注意呢?
卫卿珩千算万算,说服了父皇,叫世家闭嘴,安了其他朝臣的心,又联络了宗室内部,还算准了太后不会当场开口,当今后宫内贤妃等都不会多话,还会帮他。
他还允诺了给赵嫣然郡主之位,以后作为他的皇妹、皇室中人风光出嫁,找哪个郡马都可以,过几年再给她晋封公主,另外还有实质上的封邑,保她衣食无忧,甚至她想随便养男宠都行,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她家中姊妹也同样会因此获利,亲事不愁。
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条件她会不答应。
其他人都没有吱声了,唯独她一个在这时候突然反水,狠狠地背刺于他,甚至不惜影响自身声名,也愣是要死缠住他。
为了什么呢?
赵家可真是图谋甚大,牺牲一两个女儿不算什么,且说这位不就看着要捧起来了吗?
能有什么原因,让赵嫣然放弃自己唾手可及的利益,毅然站在他开出的价码的对立面……当真是个好伥鬼。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卫卿珩当场就能冷笑出声,大声赞她一句“好得很”。
“看来这个太子妃之位,果真是诱人至极。”他脸上一点没叫人看出不对,心头却充斥着暴怒的杀意。
权势是如此诱人,叫她能够站在他的对立面,不惜和他撕破脸皮。
卫卿珩想着便觉得讽刺至极,他没看错人,赵嫣然果然是自私自利之人,和赵父一样,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当年赵父算计父皇,挟恩图报,将醉酒时候的玩笑话当做婚约,硬是图谋了这门亲事,父皇为了他的名声不得不按捺下。
如今,赵嫣然借着世家给的筏子,趁着太后想压东宫气势的东风,毅然敲死这门亲事,果然也是能干人。
“但你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他注视着自己眼前的酒杯与好酒,杯影重重下,宛若万蛇游于酒液内。
“也就要承受与我对立的代价。”卫卿珩将酒水一饮而尽。
站在他后面的徐有德稍微动了动脚,踩住了落到他脚旁的那颗佛珠,从他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落了殿下一座位的佛珠还有那颗碎了的莲心。
好在除了他脚下这一颗,没有其他散出去的,无人注意太子手腕上原戴着的手串消失不见,只露出干净的腕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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