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萧安你死了么……”她声音发着颤,又去拍他的脸。
天地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她越来越大的哭声,南秀知道他都是为了救自己才会掉下来,哭得更加伤心难过。
萧安眉头轻跳,虚弱至极地艰难张口道:“你到底是怕我死……还是等着我死。”
一口气喘上来,他话刚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伤处的血渗得更厉害。
南秀眼睫哭得湿漉漉的,呆了片刻,又惊又喜地抹泪,“你没死!太好了,你吓死我了。”
萧安疼得视野模糊,他勉强笑了笑,轻声道:“别哭了……你吵得我耳朵疼。”
南秀又抹了一把泪,脸上蹭得一道灰一道白,大悲大喜后瘫坐着,情绪也平静了些。听他伤得这么重嘴巴还如此不饶人,嘴硬道:“你若是死了,我就要和尸体呆在一起,我害怕。”
“才不是担心——”她顶撞他习惯了,可见他此时额上都是冷汗,明显是强忍着疼痛,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安支着身子想坐起来,没能成功。
叹气道:“扶我一把。”
南秀腿软得厉害,努力两次才爬起来,以右手和肩膀用力撑住他。他可真重,身形又太过高大,压得她险些直不起身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扶他倚靠石壁借力。
瞥见他手臂和腿上的伤口皆深可见骨,血腥画面冲击得她眼前一黑,连忙咬紧牙关,颤抖着手撕扯下裙摆给他绑住伤处止血,又见他嘴唇干涩发白,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细微的水声,便说:“我去给你找点水喝。”
“别走远。”萧安看着她道。
南秀哑声说:“我不会跑的,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别怕。”
萧安不由笑了,“我是怕你被狼叼走了。”
恰在此时,居然真有狼嚎声远远传来,不知是不是此前太紧张难过才会暂时忽略了周遭的危险。南秀脸色变得更白,嘴唇动了动,“乌鸦嘴。”
萧安看着她进退两难的表情,心底有些想笑,偏头咳了两声,道:“不必了。”
南秀壮着胆子说:“既然听得到水声,水流应就在不远处,我、我走几步看看,再远就不去了。”
萧安想再拦,她已经鼓起勇气转身走了。
好在仅仅几步外果真有一条小溪。她其实怕得厉害,慌慌张张用草叶舀了些水,又忙不迭跑回他身边。
情绪始终紧绷着,仿佛身体里每一根骨头都在泛着疼,她紧抿着嘴暗暗忍耐,跪坐在他身边喂他,因为只有一只手可用,难免笨手笨脚的,一小半水都洒在了他脖子上。
萧安什么都没说。
她难为情地说了声“抱歉”,扯着衣袖给他擦了两下。
哪怕有个山洞容身,也不至于如此胆战心惊。南秀一颗心高高悬着,贴在萧安身畔,警惕的视线在各处扫过,哪怕草叶细微颤动一下,她身体都要僵硬好一会儿。
萧安痛苦地咳了咳。
南秀偏过头,见他嘴唇又干得厉害,可见是失血严重。于是反复几次起身去给他取水过来,又仔细喂他喝下,喂水的动作也渐渐熟练许多。
萧安在心里后悔吓到了她,吃力说道:“这么害怕,还要去取水?”
“就在旁边而已。”南秀板着脸逞能道。
萧安扯扯她衣袖,“坐下吧,我不渴了。”
南秀想到坠崖前发生的事,又不安地问他:“崖上的他们应当都无事吧?”
“别担心。”他低低安抚道。
南秀一直在强压着恐惧,有他这一句安慰,立刻“嗯”了一声,挨着他坐好。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以后,萧安又开始发烧,人昏昏沉沉地合起眼。南秀只是想闭上眼休息片刻,却控制不住地陷入了昏睡中,微微蜷起身体,循着热源贴了贴。
萧安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他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