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不欢而散后, 南秀再也没有做过关于萧安的噩梦了,人也随即放松下来。
中元节一过又神采奕奕地陪着母亲上山拜佛。
长音寺灵验,日日香火不断。这一天她们有意来得很早, 避开了络绎不绝的香客,去往后殿的路上格外清静。
魏柔想到近日的传言,道:“辰王去了河州,听说是去寻人了,外面还传他是在找一位姑娘。这不是把穆家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怪不得七月七宴上不见辰王。南秀一边恍然,一边说:“您这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辰王找人大可悄悄去找, 何必如此大张旗鼓,传进宫里岂不是打贵人的脸?”
这婚事毕竟是太后赐下的, 听闻太后近来身体有恙,七月七宫宴都未曾露面,辰王要是真行此举也不怕触了霉头, 被素来孝顺的圣上迁怒么。
魏柔一想也开始觉得很奇怪:“可长安城里都在这么传。”
“或许是以讹传讹吧。”南秀并不想过多地议论此事,随口定了性。
其实魏柔提起这件事的本意是想告诉女儿, 强求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往后有得是难堪要受。穆令月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结果被南秀一句话就带偏了。
看出她不欲再多说,便先按下不提了。走了几步又问:“往年你嫌颠簸, 不爱随我来寺里,怎么这一回倒肯了?”
闻言, 南秀立马撒娇道:“我就喜欢陪着母亲。”
明知这丫头是在说好听话糊弄自己呢,魏柔还是被哄笑了。结果话音刚落,母女二人在小路上拐了个弯, 正撞见一身素衣的镇北侯夫人,而她的身畔却恰恰是南秀避之不及的萧安。
萧安也是陪着母亲来寺里上香的。
这场面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总归是南秀的运气不好。她迎上母亲意味深长的视线, 知道被误会了,头疼不已地低声解释道:“我可不是为了他。”
魏柔只当她还在嘴硬,气闷地捏了捏她手心,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驳道:“还说不是!”
坚信女儿是有意打探到了萧安的行踪,才会“心血来潮”跑到这里与他偶遇,这般良苦用心真是让她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萧安先是感到意外,随后有礼道:“南夫人。”
要是从前,南秀非要紧跟着叫出一句“萧安哥哥”这样酸倒牙的称呼。今日她直接略过了,萧夫人还很是不习惯,不由打趣一句:“秀秀长大了,怎么不叫‘萧安哥哥’了?”
南秀尴尬一笑。
既然碰见了自然要寒暄几句。萧夫人表现得十分热络,将南秀拉到自己身前,左看看右看看,真是哪儿哪儿都喜欢,夸奖的话不重样,脸上始终笑眯眯的。
魏柔则仔细打量着萧安。
她是看着萧安长大的,若没有那些儿女间的糟心事,也定要以他为楷模,来教育子侄勤学苦读,建功立业。可谁叫他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万般好也成了不好。
两位夫人相携进了后殿,两个孩子一左一右,中间恨不得隔出一道河来。萧夫人轻瞪了儿子一眼,又催着他带南秀去殿外透透气。
不成全她怕是又要闹脾气。魏柔在女儿腰际轻轻推了一把,无奈道:“去吧。”
这都是以前犯傻的后果。南秀并不想和萧安单独呆着,相看两厌,不知要如何难受。又生怕萧安抢在自己前面拒绝,那她非得怄气怄死。
因此扬起笑容乖巧道:“许久未见萧夫人了,秀秀陪您和母亲一同上香。”
这话一出,萧夫人更觉得她懂事。
魏柔还以为这丫头有意讨巧,学会在萧夫人面前扮乖了。这做法倒是比从前聪明太多。
萧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就是锯了嘴的葫芦,总和自己没话讲,想来是在心底笑话自己。南秀忍不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
实际上萧安正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