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这下周仪懂了。
的确有些人,一年四季都是冷水沐浴的。
就她以前在的湘州,护城河是湘水河,大冬天的,都能瞧见有人在河里戏水,也说是对身体好。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洗完没。”周仪说,“我困了,想早点洗完睡觉。”
宋湛溪接受了她这个理由:“我让人给你送热水来。”
沐浴完毕,周仪是真的困了。
整个浴房都是蒸腾的热气,熏得她昏昏欲睡。
她打着哈欠回到东房,路过供奉着菩萨的正中的房间时,怔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供奉的菩萨有些诡异,让她哆嗦了一下。
难道菩萨显灵了?发现她不是个正常人了?
那不能,周仪朝着菩萨拜了拜,立刻进了东房里。
见宋湛溪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纸。
周仪走过去,一把将那纸从他
手里拽了下来,看着他:“明王殿下,侍郎大人,大年夜的,您都还办案啊?”
宋湛溪笑了笑:“那是给你的信。”
“给我的?”周仪狐疑,“你给我的情信啊。”
“让你失望了,还真不是。”
周仪低头一看,见那张薄薄的信纸上几行快要飘到天上去的狂草字句:新岁寂寂,唯有温侬阮曲可慰人心,便请风烟姑娘来府歌几曲,特告周氏湘湘一语。
落款的“子述”二字,飘到让周仪险些没认出来。
“顾子述把风烟请过去了?”
宋湛溪点头:“嗯。”
“他知道风烟没死啊?”
“这朝中上下,什么事是他右相大人不知道的?”宋湛溪反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别人会不会知道?”
毕竟她用风烟的假死摆了朱维一道。
“不会。”宋湛溪肯定地道,“这个你可以放心。风烟的消息他
是特意和我确认过的,得到我肯定后才确定风烟没死,别人不可能知道。”
周仪这便放了心。
朱维虽然是个小官,在恒亲王跟前也不算显眼,但是架不住那人有几分心机,否则也不会从恒亲王那里得到联络向春楼的这份差事。
周仪本来没花心思先对付朱维,也是因为这个,反正他只是个小卒,将来收拾恒亲王的时候,自然能连带着他一起收拾。
要不是他死缠着落月不放,周仪也懒得现在对他下手。
不过想想,就算知道风烟没死也无所谓,反正朱维已经凉了,活不过来了。
于是周仪也脱鞋上床,同时道:“咱们右相大人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喜欢听江南小曲?”
“他什么都爱听。”宋湛溪说,“你大概还不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请长乐坊的姑娘们去他的相府唱曲唱戏,一唱就连着好几天,夜夜笙歌。”
这周仪是真不知道。
好像自从上去了相府,见到了顾子述骄奢淫逸的一面后,她就对他其它任何行径都不足为奇了。
这位右相大人,在公事和私事上,完全是两种作风。
周仪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想着宋湛溪晚上会不会和她做些什么。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宋湛溪没有半分那个意思。
要不是有过那么一次,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个正常人了。这么个国色天香的仙女在旁边,他竟然还能坐怀不乱。
这定力真是不一般。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周仪的确困了。她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捏住了宋湛溪的手。
宋湛溪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背处,将她朝自己的方向压了压。
新年之夜,宋湛溪做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梦。
梦里,他醉醺醺地闯进了这个别院。
这个别院不似现在这般温馨暖和,而是冷冰冰的,没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