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你们都误会她了,她明明是因为国事而来,却被说居心叵测破坏我的大婚,实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太委屈了。”
瑜亲王:“?”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过瑜亲王现在哪里有心思想周仪怎么想,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刚才宋湛溪对他说的那一堆。
瑜亲王总算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恒亲王早就收买了连江,并且对外一直以明王的名义和他联系。毕竟众人会觉得,明王既然疼爱四殿下,那和四殿下的舅舅关系好也不足为奇。
所以明明是恒亲王将琴州知州藏在连江府邸的,但到时候一审,连江府里的人都会说是宋湛溪将人藏进去的。
到时候事情再查下去,就会完全往宋湛溪这个方向偏,别人会认为是他贪污了朝廷拨给琴州的银子的才导致琴州连年水患,事发后又假模假样地让顾
子述带琴州知州回京,然后把他抢了偷偷藏起来,好保自己的好帮手一命。
就连顾子述的失踪,说不定都和他有关。俩人看起来是至交好友,谁知道实际关系怎么样呢,亲兄弟还有隔夜仇呢。
想到这里,瑜亲王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恒亲王的这招祸水东引实在高明。
怪不得宋湛溪连婚都要逃也要来处理这件事,这的确是大事,天大的事。
要是恒亲王按照他的计划把这件事捅出来,宋湛溪才是真的大难临头。逃婚算什么?在贪污祸国的大事面前屁都不算。
瑜亲王复又紧张问道:“可是就算你把连江和琴州知州都找来,他们会老实交代吗?恒亲王肯定早就和他们串了说辞了啊。”
“没事,人总有弱点,只要找到人,我就能审出来。”宋湛溪自信而又笃定地道,“我在刑部是什么手段,皇伯还不知道吗?”
也是,瑜亲王略微放下了心。
“你现在安心处理这件事,皇上和太后那边我给你顶着。”瑜亲王立马表态,“这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天大的事情,江南因为这水患常年民不聊生。要是查出来不是天灾而且人祸,简直不敢想象皇上的雷霆之怒。”
同理,宋湛溪要是漂漂亮亮地将这件大事查出来,即便他逃了婚,也说得过去了。
瑜亲王急忙出去修书,准备让手下传回宫去。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周仪。
本来瑜亲王对周仪意见还挺大,觉得她怂恿宋湛溪逃婚让他众矢之的,实在是居心不良。但是刚听宋湛溪说了那些,又对她改观了许多。
原来她是知道顾子述的下落,才急忙去找的宋湛溪,也是一片好心。
思及此,瑜亲王对周仪再生不出任何偏见。
周仪看着瑜亲王急匆匆地离开,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雕花大门处,没多久,宋湛溪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
了她,只是没有立刻朝她走来,而是倚在门口,望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周仪却仿佛觉得隔了万水千山。明明是白日,她却觉得宛如暗夜行舟,有浓重雾霭沉沉积于眼前,叫她看不清宋湛溪的神态。
她的双手于宽袖中紧握成拳,又慢慢松开。她轻轻吐纳着,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平静。
老半晌,她才主动开口,明明是笑着的,声音却很艰涩:“怎么,你是打算回京了吗?”
她知道,盈太妃下午对他说的那些话产生了冲击,也知道盈太妃的突然病倒让他有些无措。
因为从小收到的亲情太少,所以他太在意这个母亲了,尽管她一点都不合格。
宋湛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周仪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在她身前三步处停下,认真而又坚定地凝视着他。
有冬日冷冽的寒风拂过,吹在人面上,刺得肌骨生疼,让周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