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溪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眼前分明是落雪,可是又好似黑了一瞬。
常竹见他面色不好,立刻补充了一句:“王爷,这只是属下的一个猜测,不一定对。”
宋湛溪睨他一眼。
他忍着要将常竹的脑袋拧下来的冲动,寒声发问:“我们在恒亲王府的眼线有没有递消息过来?”
常竹摇头:“没有。不过恒亲王要是真的劫了周姑娘,也不会将她放在恒亲王府对不对?肯定找个别院金屋藏娇,不会让咱们找到的。”
宋湛溪:“……”
常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中,且越来越认为自己分析的有道理:“其实吧,属下认为周姑娘要是落在恒亲王手里,比落在太后手里要安全。恒亲王是想要周姑娘那个人,肯定不会伤她。太后就不一样了,太后想逼走周姑娘,说不定还会想要弄死她。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恒亲王好像也
……”
“常竹。”宋湛溪淡淡打断了他。
常竹眨巴着眼睛:“王爷,怎么啦?”
“你滚去山北县,将墨阳换回来。”
常竹:“……为什么?属下还想喝您的喜酒。”
宋湛溪拢了拢大氅,抬步望着青云阁的方向去,头也不回地道:“现在就滚!”
回到青云阁后,宋湛溪叫了人过来,仔细询问了一下恒亲王和太后这两日的行踪,得出周仪应该没落在他们手里的结论。
宋湛溪觉得也是,经过北山县一事,她应该会很警惕,不会再轻易落入他们手中。
但是她怎么不回来呢?
宋湛溪拧眉思索,房间内清雅的香气萦绕在他鼻端,因为心里发涩,连香气的味道都觉得是苦的,像是有人在煎药的味道。
他忽然想到了桥隐神医。
宋湛溪捏眉心的动作一顿,而后慢慢了然。
一定是了
,她被桥隐神医拦下了。
太后寿宴后的第三天,桥隐神医来明王府,听说周仪不见了,和他打了个不可开交。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名动天下的桥隐神医不光医术惊天下,还是个一等一的武学高手——完全可以将现在的他捏死的那种高手。
他没敢还手,主动受着让桥隐神医发泄。最后桥隐神医还是手下留情,没弄死他,走的时候说要带周仪离开,离他这晦气的明王府远远的。
宋湛溪咬了咬牙。
要是桥隐神医想带她走,他还真没立场去要人。
但是好在,起码她人是安全的。
这场雪不大,但是持续时间长。一直稀稀落落地下着,直到腊月初一早上才停。
腊月初一,大婚之日。
明王府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被羽林军围得密不透风,连只麻雀都飞不进来。
早上,来送婚服的,竟然
是盈太妃。
盈太妃真的如她之前说的那般,坐了个十六人抬的饺子,风风光光地来了明王府。
她穿着一件簇新的蜀锦宫装,头发上满满当当地插着点翠、步摇,放眼望去,五光十色,珠翠华彩,几乎要闪瞎人的眼。
一进青云阁,盈太妃见宋湛溪还坐在书桌后看案折,顿时不满道:“哎呦,儿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忙着这些?赶紧换上婚服,要去宫里迎亲了!”
盈太妃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后边的宫人们将宋湛溪的婚服展开,在他身上比划。
“嗯嗯,好看好看。”盈太妃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步摇珠翠晃荡作响,“来儿子,换上这婚服,让娘看看你有多风光!”
盈太妃是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身材娇小,五官也很娇小,只是因为前半辈子过的不如意,显得有些老。
她很久不曾这么开怀地笑过
了,现在笑脸太盛,眼睛眯起嘴巴咧开,甚至都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
和盈太妃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