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盈太妃”三个字,周仪心下一惊,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殿门处传来“哐”的一声响,像是有人重重撞在了门板上。
宫女们纷杂的劝说声不断传来:“盈太妃,太医已经吩咐过了,任何人不许打扰王爷的。”
“是啊,您若是想见王爷,明日通传后再来吧。”
接着,就是一个女人尖锐撕裂的嗓音:“狗奴才,本宫是他母妃,见他还需要通传?还不速速开门!”
“盈太妃,夜已经这么深了,我们不能让您扰了王爷休息啊!”
“放肆,连本宫你们都敢拦,是找死吗?”
女人尖锐到破音嘶喊声不断传进来,殿中的烛火都仿佛轻微晃了晃。
周仪侧身看着宋湛溪,见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殿门的方向,手却紧紧攥紧了锦被。
片刻,他先开口:“让他进来吧。”
“不行!”周仪立刻拒绝,“我让人去打发她走。”
“没用的。”宋湛溪摇了摇头,语调淡淡,“她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今天她不见到我是不会走的。大晚上的,何必闹得阖宫不安,让她进来吧。”
见宋湛溪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周仪不禁想,难道盈太妃的态度已经变了?
现在宋湛溪回宫,有了爵位,她也成了太妃,应当不会像以前那么疯了吧?
现在她在外边大喊大声叫这般焦急,难道是听说了宋湛溪身受重伤,所以担心他?
见周仪还是踌躇不前,宋湛溪又道:“去开门吧,不会有事的。”
周仪点了点头。
反正她在这里,她会看好宋湛溪的。
她在外边的争吵声中走到了门口,一下子打开了明阳殿的大门。
外边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宫女们见到底是惊扰了宋湛溪,立刻跪地请罪。
她们面前的是一位中年妇人,月光惨淡,被高高的廊檐隔绝,叫人无法看清这妇人的面容。只能看
到她黑黢黢的轮廓,娇小、纤瘦,却能爆发出那么刺耳的争吵声。
殿门打开,盈太妃推了周仪一把,立刻闯了进去。
她如一阵风一般跑到宋湛溪床边,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扇到了他脸上,嘶喊骂道:“你为什么还没死!”
扇了一巴掌犹不解气,她拽着宋湛溪的前襟狠狠推搡,口中辱骂不停:“这次他们怎么就没弄死你,啊?你这个废物,你活着还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多好!”
宋湛溪一声不吭,也不反抗,任由她推搡谩骂,只是他胸前的纱布很快又渗了血迹出来,伤口又崩裂了。
盈太妃看见这血,瞪大的双眸中像是点燃了火,宛如被刺激到了一般,狠狠打上了宋湛溪胸前的 伤口处。
宋湛溪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那团血的洇湿更重了。
盈太妃从闯进来到动手谩骂,只在一瞬间,明阳殿外的宫人们都被她这疯狂的举动震惊了。
周仪立刻冲过去,拽着盈太妃的衣服将她甩到一边,厉声道:“你发什么疯!”
她力气大,甩得盈太妃直接扑倒在了桌子上,扫落了上边的一堆茶盏。
盈太妃在烛火中看清了周仪的面容,消瘦的五官愈发的扭曲,眼睛瞪得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是你,果然是你!你个贱人,你还是和他在一起鬼混!”
本来面无表情的宋湛溪听到她这话,眼神倏然变得阴鸷狠戾。
盈太妃再次冲了过来,带着一副不把宋湛溪折腾死誓不罢休的姿态,口中还在喊:“贱人,废物,你们去死吧!你们都去死!”
寒光一闪,周仪看清她手中竟然握着一柄朱钗!
盈太妃高高举起朱钗,咬牙切齿地朝着宋湛溪刺了下来。周仪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了盈太妃的肚子上,将她踹翻在地。
而后不待她再折腾着爬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