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灵点了点头,轻声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家母昨日对七夫人态度不敬,特意来向您赔礼。”
她说着,弯腰赔礼。
低头的时候,轻微扬起了她的白色发带,合着青丝飘扬,在这清晨并未全然散去的晨雾中,淡雅得像是出尘的仙子。
周仪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啊,我不介意,你其实不用因为这个特意过来道歉。”
“您不介意是您大度。”钟月灵浅笑着说。
她除了最开始看了周仪一眼,其余都微微低着头,看着身前几步处,姿态谦卑又恭敬有礼。
周仪走出一段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见钟月灵的背影。单薄、纤瘦,衣袂被清风垂着,看似弱不禁风。
香草有些迷惑地问着周仪:“小姐,这三夫人是做了什么错事?为什么特意来和您道歉啊?”
香草这段时间已经靠着一手可口的糕点包点和明王府各处的仆人们都混了个脸熟,将明王府里的人也摸了个大概,知道这三夫人是从不惹事的恬淡性子。
周仪将昨日在王府门口遇见钟月灵和她母亲的事情说了一遍,香草不免惊讶:“就因为她母亲一个眼神?她就特意来道歉?这也太小心了吧
!”
“是啊,太小心了。”周仪说,“而且你没看出来,她很怕我吗?”
香草皱眉:“您有没惹她,她怕您做什么?”
周仪微微一笑:“大概是怕我像对凤浅凝和白姗那样也收拾了她吧。毕竟要是按照次序来的话,下一个就是她了。”
“凤侧妃和白夫人是咎由自取!三夫人又不曾招惹过您,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我猜是性格使然。她应该从小……就是在一个战战兢兢的环境中长大的。”
她记得昨天见到的钟母,即便只有一面,她也能看出那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和钟月灵完全不是一个性子。
钟月灵应该就是在她母亲的强势和威压下,养成了这种谨小慎微的性格。哪怕再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后果也会在她脑海中被无限放大,让她惶恐不安,一定要求一个善果才安心。
听了周仪这话,香草不由得觉得钟月灵有些可怜。
不过周仪更好奇的是,这样的女子,为什么要入明王府呢?
主街上人声鼎沸、十分热闹。路边有些小摊还在卖早点,梯笼的包子散发出热腾腾的香气,面摊的铁锅里水雾弥漫,整条街上都充斥着鲜活的烟火气息。
周仪和香草都没有吃早膳,所以找了个馄饨摊坐下。
周仪脸上围了块丝巾——是香草逼着她戴上的。
香草的原话是:“虽然咱们上安城民俗开放,女子上街不必轻纱遮面。可是小姐情况特殊,趁着您和陈状元还有明王殿下那档子事还没有完全平息,您还是小心一些,奴婢可不想让您被戳脊梁骨。”
这个馄饨摊位于安康坊,安康坊是上安城有名的店铺聚集区。药铺、布铺、首饰铺、兵器铺应有尽有,所以行人很多。
馄饨摊对面有个首饰铺子叫宝斋,还没开门。
“就这儿就这儿,在这吃着刚好等宝斋开门。”门口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来,咱们坐里边。”
这声音耳熟,周仪和香草都望了过去。
说话的女子身穿深紫色的织锦罗裙,发髻间戴着同色的紫色珠花,长长的耳坠在肩上晃荡,长脸,眼睛很细,鼻子很窄,长相颇具攻击性。
香草及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是戚小姐。”
这位戚小姐叫戚蔓,父亲是四品的太仆寺少卿。按说家世不低,可是因为戚蔓性格不好,牙尖嘴利,所以人缘一般。
被周仪割了舌头的陆玉瑛正是发现戚
蔓朋友不多,于是将戚蔓作为了突破口,上赶着哄着戚蔓,倒是和戚蔓关系不错。
戚蔓一直对周仪敌意很大。
周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