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溪这话说得面不改色,而周仪的脸在面对晟帝的目光时,恰到好处地红了红。
两人的确发生过睡眠关系,理论上这种可能是存在的。不过周仪知道,没有。
前世她也和他那啥了,她也没有孩子。
她知道这是陈敬贤为了保她的托词。
这托词有用,因为对于皇室来说,血脉很重要。
毕竟人家是真的有爵位要继承。
宋湛溪坦然看着晟帝,又道:“皇兄晌午让人用法子看住臣弟,便是为了动臣弟的女人啊。”
晟帝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换了个坐着的姿势,将手中一直在盘的沉香手串一甩,冷哼一声:“这人都还好好的,你倒是和朕急头白脸。”
宋湛溪振振有词:“臣弟是怕一尸两命。”
话题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延伸去了。
周仪抬手拽了拽宋湛溪的袖子,轻声道:“王爷,您别生气,皇上不会杀我的。”
这是继宋明旭事件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其实宋湛溪去过秋霜院,可是每次在院外,他都驻足良久,没有进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一想到她,就会想到她那天苍白无力的辩解,还有她血肉模糊的后背,以及她咬牙切齿的谩骂。
他不知道再相见后会是什么,是她怨恨、憎恶的眼神,还是难听、恶毒的咒骂。
所以他选择了不见,只是吩咐墨阳拿最好的药给她。
而现在,她眼波通透,神情坦然,对他似乎没有怨恨和厌恶。亦或是这在御前,她不好发作。
总之,宋湛溪很享受这一刻的平和。
“朕先暂且饶你不死。”晟帝看着周仪道,“等朕见到桥隐神医本人,朕便赐你一道和陈爱卿解除婚约的圣旨,算是你将功抵过。”
目的达成,周仪立刻躬身行礼:“多谢皇上。”
宋湛溪一双桃花眼轻轻眯了眯:“桥隐神医?”
“是啊,你这爱妾说她是桥隐神医的外孙女,你难道不知道?”
宋湛溪摇头:“臣
弟的确不知。”
小时候知道她有个当大夫的外祖,却不知道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桥隐神医。
“好了,你们退下吧。”晟帝轻咳几声,“朕也乏了。”
宋湛溪是先帝的老来子,足足比晟帝小了三十五岁。宋湛溪正值大好年华,而晟帝却已迈入老年。
先帝子嗣昌茂,但是却结党营私、勾结不断。晟帝从一众兄弟中厮杀出一条登基之路,也导致他心机深重,对诸兄弟颇为忌惮。
身在高位,常年劳心,晟帝身体损耗严重,身子骨越来越差。经人提醒,他才想起自己在遥远的湘州还有个年轻的皇弟。这个皇弟自小就被送出京,与京城亲贵们没有任何往来,不属于任何一派。
所以大前年,晟帝将宋湛溪召回京城。他发现这个皇弟品貌端正、才学不浅,不与朝堂大臣们深交,深谙明哲保身之术,晟帝对他很是满意,也愈发倚重。
所以这次,晟帝才会这么保着他、顺着他。
要是换个以
前招惹过晟帝的亲王,怕是早就被晟帝给大手一挥处置了。
从太极殿出来,天地间雨幕一片。
惊雷滚滚,暴雨如注,大有越下越大之势。
风将雨吹得歪斜,饶是伞也遮挡不住。还没走出两步,下摆就湿了一片。
宋湛溪侧头看了一眼周仪,见她握着伞柄的手背白如凝玉,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露出一截纤细的皓腕。
只是手心却有深重的血痂——是她受鞭刑的时候指甲抓挖出来的,很是狰狞可怖。
宋湛溪想到了她背上还有伤。
于是他让太监抬了一顶辇轿过来,让周仪坐。
周仪道了声谢,坐了进去。
还有另外一顶辇轿是给宋湛溪的。宋湛溪却摇了摇手,举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