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恐慌,宋湛溪没有将戎狄要对大齐开战的可能性告诉晟帝。而是说他想去北地巡视一次,看一看北地的兵马情况。
晟帝对他此举颇为支持。
京郊大营的练兵事宜现在有覃无过和江远侯操持,宋湛溪和郑渊的确可以抽身了。
按郑渊的话说,他本身进京就是为了学习京郊大营的练兵情况的,结果没有学到,反而还给京郊大营练了大半年的兵,现在也该回去管自己的兵了。
这么一提,日程就定了下来,二月初,襄国公府众人离京。
郑琉玥要走了,太后表示很是不舍。
自打年前,太后的身体就有些不好了,精神头和以前相比差了很多。之前有郑琉玥这个娘家小辈陪着,还算舒心开怀,现在这小辈都要走了,太后更是觉得闷。
她不想让郑琉玥走,但是郑琉玥去意已决。
太后以为
她是被宋湛溪和周仪的事情给伤到了,向她表示说,即便周仪是南夏皇族之后,也没有嫁给宋湛溪就不让宋湛溪娶侧室的道理,所以她郑琉玥依然是宋湛溪的侧妃,宋湛溪不能休她。
郑琉玥却摇头,表示她要走不是这个。
“我怕北地有事,所以我要回去。”郑琉玥说,“太后,我要守护的是北地,是大齐的边境,不是明王府。”
“保家卫国,这是你父亲和那些将士们的事情,是那群男人们的事情,和你一个姑娘家家有什么关系?”
“太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家国大义,无关男女。”郑琉玥说,“您一开始想让我嫁给宋湛溪,就是看准了他,想让我笼络住他,好让他为我们所用,维持住我们襄国公府的荣光。但是太后,其实我们真的不是一定要他才能让襄国公府长盛不衰,维系家族荣光靠的是那个家族对社稷百姓的贡献,只要大齐还需要郑
家,郑家就不可能没落。
但是世家大族总有兴衰更替,要是真的有朝一日,郑家没落了,襄国公府不被需要了,那就证明我们大齐海晏河清,已经没有外敌来犯,即便是鸟尽弓藏,我郑家亦无愧于天地社稷。和一府荣辱比起来,难道不是天下安定、百姓们的民生大计才最重要吗?”
听了郑琉玥这一席话,太后本来靠在软塌上的身子都坐直了。她瞪大眼睛盯着郑琉玥,好似预感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声线微抖:“所以阿玥,你是什么意思?”
郑琉玥以头抢地,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太后,阿玥这次回北地,便不会再来京城了。”
“你……”太后抬手指着郑琉玥,“暻明你也不要了?”
“不是不要了,是他从来都不属于我。”郑琉玥笑了笑,“我是欣赏他,但是不代表没了他我就不能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和我想做的
事情比起来,他不算什么。”
太后的呼吸略微显得有些急促。
“正如我刚才对您说的,振兴我们襄国公府,不需要宋湛溪也可以。请太后相信,我,也可以。”
郑琉玥说罢,恭恭敬敬地朝着太后磕了三个头,退出了永康宫。
太后怔怔然地看着春风将枯枝抽出的嫩芽,良久才深深叹了口气:“变了,变了,都不一样了啊……”
伺候太后的嬷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又扶着太后躺在了软塌上:“太后,您说什么呢?”
“心变了,哀家汲汲营营一辈子,他们看不上啊……”
嬷嬷默了一瞬,知晓了太后是在说什么,但是她又不能接太后这话,只得转了个话题:“太后,听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说明王重查当年襄城马家的旧案,已经有了不少眉目。明王不日便要启程去北地,在那边不知道还能找到什么线索,要是真
让他查出来……”
“查便查吧。”太后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哀家都已经成这样了,哀家还怕什么?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