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从镜中与他对视:“我得准备起来,裘老先生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珉儿拜师可不能马虎。”
“无须你准备,”祁渊突然起身走来,夺过她手中的帕子:“我帮你。”
苏娴由着他,以往祁渊也帮她擦头发。他做事细心且认真,头发擦干后还会帮她按摩脑顶的穴位,极其舒服。
这一回,苏娴若往常一样,阖眼靠着他。
“可拜师礼总该准备些东西。”她继续道:“我听闻裘老先生已多年未收徒,难得他看中珉儿,礼不可轻。”
祁渊动作轻柔,一缕发擦干后,又捡起另一缕。
“裘老先生收徒不看礼,你送了他也不会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收陆安荀了。”
陆安荀家中清贫,即便林大人有官职加身,但在遍地富贵的东京城并不显眼。裘老先生却拒绝高门子弟而独收陆安荀,可见其清高之处。
他道:“裘老先生要看珉儿资质,资质若够,拜师就顺遂,其他的并不重要。”
“那珉儿资质可够?”
“你说呢?”祁渊放下帕子,以指为梳,帮她捋顺发丝。
发
() 丝捋顺后(),又缓缓在她脑顶按摩穴位。
苏娴舒服得不禁喟叹出声。
祁渊听见了?()?[(),瞥了瞥镜中阖眼享受的女子,勾唇莞尔。
“既如此,那我就不操心这些了。”苏娴说,随即想到什么,又些微抱怨:“也不知为何,珉儿如今越发不亲我,反而跟你亲起来。犹记得他小时候还总是乖乖巧巧喊我娘亲。”
“你也说是小时候,”祁渊道:“珉儿已长大,若再黏着母亲像什么话?他读书明理,自有决断。并非不亲你,而是知男女有别。”
苏娴叹气:“我也明白,只是......偶尔怀恋他小时候的招人模样。”
祁渊在她脑顶穴位按摩了会,指腹下滑,落在她后颈窝处轻轻揉捏。
他问:“这样可舒服?”
“嗯,极好。”苏娴闭眼:“这手艺你上哪学的?”
“书上看的。”
“看了就会?”
“少时习武,曾记过人体穴位。穴脉经络本就以武学相通,并不难。人之身体,各处穴位皆其妙,若常按摩对身子有益。譬如百会穴,能使人清热开窍;又譬如翳风穴,能耳聪目明;印堂穴,能缓头疼头晕。”
闻言,苏娴好奇问:“我经血不调,时常感到气闷不通,可有穴位能解?”
“......有。”
“是何穴位?”
祁渊动作停下,低声道:“血海穴,乃足太阴脾经腧穴。常按可活血化瘀,引血归经。只是......”
苏娴抬眼。
祁渊补充道:“只是此穴位些许隐秘。”
如此一听,苏娴自然明白过来。
按理说两人夫妻一载,身子什么隐秘的地方没见过?当然,也只是祁渊见过,她自己每回都是耻于睁眼的。
可现在......
他们透过镜子望着对方,并且猜到对方说的是何处,乍然有些不自在。
祁渊开口:“若你想了解,当然也可......”
“暂时不想了。”苏娴忙起身:“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安置吧。”
说完,她慌乱吹灯上榻。
原本是想缓和这暧昧的气氛,可好死不死室内一暗,那股暧昧越发浓郁起来。
苏娴躺在榻上,悄悄背过身,竖耳听着屋内的动静。
有脚步声走过来,上了榻,随即慢慢倾身。
很快,一阵轻笑在她耳畔响起:“你吹灯做什么?”
“......”
苏娴咬唇,后悔自己做了件傻事。往回两人睡觉都会留一盏灯,此刻灯一吹,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可她真没这个意思啊。
祁渊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