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自己的主子,面色闪过几分纠结,最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因为离得远,他听不到。
“爷,您在这站了快有一个时辰了,不若披件裘衣防寒御暖?”拂尘低声,“爷的衣裳都湿了。”
见主子没应,拂尘硬着头皮,加大声音,“内阁大臣们也都在金銮殿候着,好不容易等到您有心情入宫了,都想着见您。”
他当真是求着千岁爷将注意力分一点到他身上了,小心劝着,“府上闭门谢客多日,朝堂上有许多事都等着您做决定。”
宁轻鸿似乎沉醉在这初秋之景中,片刻,才突然出声,嗓音很轻,反问,“折子不都瞧了?”他语气又急转直下,音色发冷,“何人有异议?”
拂尘惶恐谢罪,“奴才不敢非议朝臣,只是……只是您不出面,人心恐会不安。”
心中却急得不行,都这些时日了,主子怎么还未病好,今日好不容易进宫一回,上朝路上走到一半,就停在御花园瞧景了。
这个时辰,内阁的小朝会怕是也要结束了,虽说千岁爷手底下的人早已习惯主子的行事,但难保会有人起异心。
他自诩最会瞧人脸色,却不管何时都猜不准千岁爷的心思,着实千变万化,让人忐忑得紧。
更别提现下,是主子发病之时。
宁轻鸿只道,“是么?”
好似并不在意。
拂尘,“爷——”
他正想再劝,却突然发觉主子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知在取舍衡量着些什么,冰冷至极。
宛如看一个死人。
“奴多嘴!”
拂尘顿时就想跪下。
“汪——”
亭内一片寂静,突然传来一声遥远的狗叫声,因为离得远,格外微弱。
但还是引起了注意。
偷看的乌憬吓了一跳,低眸一瞧,发现是小狗把点心吃完了,咬了他的袖角,见他没反应,才嗷呜叫了一声。
他安抚地捏了捏小狗尾巴,将小狗抱起来,小声说,“没有吃的了。”
小狗咬着乌憬的袖口,想让他陪它玩。
乌憬隐约觉得有人在看他,却正忙着安抚怀里的小野狗。
拂尘瞧见是天子之后,面色刷得白了,心中想让宫人赶紧去把陛下带远,却不敢再出声。
宁轻鸿瞧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问,“天子怀中抱着的,是我带去医好的那只小畜牲?”
拂尘战战兢兢,不敢应是,“奴,奴瞧不清。”
陛下玩什么不好,偏生要去碰千岁爷的东西,他眼下隐隐发黑。
拂尘想着些好话,道,“您有些时日没去见陛下了,听养心殿的宫人说,陛下日日都念着您,每日醒后睡前都得问一句爷您什么时候来见他。”他语速飞快,“陛下还学会自己在桌边刻字了,每刻一划痕就约为一日,昨日还指着那划痕说,这都过去十天了,您怎么还没有来找他玩。”
拂尘话音刚落,安抚好怀中的小狗乌憬正巧抬起眸,怔怔地朝这边看过来,恍惚跟看向这边的宁轻鸿对视上。
远远的四目相对间。
乌憬却发现对方身后的拂尘不知为何一脸惊恐,对他使着眼色,似乎是让他赶紧走。
他不明所以。
怀中的小野狗不知怎么,突然颤动一下,拼命地往乌憬怀里钻,好似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乌憬一时分心,困惑地问,“狗狗你怎么了?”却感到指尖一片温暖的湿意,小狗似乎在害怕地舔他的手心。
指腹的痒让乌憬不禁轻轻弯眸笑了一下。
少年郎一身白面红底的金丝缕衣,抱着一只不过巴掌大的黄色小狗。
乌发雪肤,眉眼浅弯。
宁轻鸿似笑非笑,“拂尘,他瞧上去好生快活。”这句话他很久前就已经说过一遍。
拂尘以为主子还会问他那句“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