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扒拉一个给腿边的小黑。
杜长兰舀了一勺馄饨,肉馅细腻与滑溜的馄饨皮互相成就,一口下肚,回味无穷。
他拨了拨汤面浮动的油花,熬了几个时辰的大骨浓香,热汽腾腾。
一碗馄饨下肚,全身都激出汗来。清晨的惺忪睡意消失个干净。
眼见其他人吃的差不离,崔遥倏地起身,他环视众人,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退后几步:“我……”
他拱手,一揖到底,朝众人行了一个大礼:“昨日是我鲁莽,险牵连大家,是我不是,我…还望诸位原谅则个。”
他打了许久腹稿,然而心里一急,还是说的磕巴。
就近的成忱和宋越起身欲扶他,可片刻又坐回去,下意识看向杜长兰。
杜蕴捧着肉包一边小口吃着,一边仰视他爹。
他隐约知道崔二伯伯做了错事,现在求原谅,他不懂太多,但他会看他爹脸色。
杜长兰轻笑一声,云淡风轻道:“下次注意。”
陆元鸿也跟着点头。成忱和宋越这才扶起崔遥。
至此,杜长兰在小团体中明确占据主导地位。
适时天边太阳升起,一群年轻学子奔向学堂,尤以中间之人更为高挑出众,一双眼不笑也含情,讨喜极了。
晌午歇息,陈芨再来挑衅,崔遥一退三尺远,犹如避瘟神。
陈芨面皮涨红,双目涌动怒火,质问崔遥:“你什么意思?”
“保命的意思。”崔遥离他远远的,声音却不弱。
旁人都在看热闹,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口哨,玩笑道:“陈芨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崔遥摇摇头:“陈芨比吃人还可怕,他右手被野狗伤了,我可不敢碰他,就怕他把伤赖我头上。到时候我岂不是成了人人怒斥的恶人。”
心里阴暗的念头被人当众戳破,陈芨的神情都滞了,看热闹的其他人也愣住了,尤以甲室学生为最。
院中清甜的桂花香,也无法安抚众人心底生出的寒意。
“你胡说八道。”付令沂扶住摇摇欲坠的好友,横眉冷对:“你心思龌龊,便如此揣测旁人。”
宋越赶在崔遥被激怒前忙道:“付兄所言差矣,阿遥虽然话糙,但理却是那个理儿。读书人寒窗苦读多载,处处谨慎,才构建名声二字。再小心也不为过。”
宋越那话也没比崔遥客气多少,但众人无心理会这种末节,只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快要昏厥的陈芨。
若是真担上“打残”同窗胳膊的恶名,这辈子都完了,别说科举,平日里也会被人指点。
若陈芨没存这个心思也就罢了,若是有意为之……
丙室几个学生飞快瞥了付令沂和陈芨一眼,之前他们被支使去拖乙室学生玩闹,不过是想与付令沂结个缘份,毕竟付令沂有望考上功名。
烧冷灶才叫人挂念。
但他们如今发现,这把火很可能烧上身,心里也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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