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田真奈美的新年是打算回家的。
无论在东京玩的怎么疯,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要在厨房里帮着妈妈忙忙活活的普通姑娘而已。
这段时间她和夏油杰的进展还算顺利——起码她自己是这么感觉的。
少年人从像是炸毛又敏感多疑的刺猬一样,对她设防的紧,到现在已经可以接受她更深入的接触了。
驯服感,但又不完全是,倒不如说是,作为某种早就已经坏掉的东西,夏油杰只是麻木了起来。
那种感觉很微妙,菅田真奈美隐约能感知到,这孩子其实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容易崩毁,但某种奇特的信念把他拴住了,让他像是被铁丝捆起来的一枚水晶,布满了裂纹,却还勉强维持着形状的完整。
多好玩啊,真奈美愿意逗着他玩,看他手足无措。
毕竟她也下定决心了,给看起来良心未泯的小男孩干活,可比以后去给彻底没有良心了的资本家工作要来的快乐得多。
很快就要新年了,走之前去慰问一下未来老板。
菅田真奈美去买了几身在她审美上的童装,买了一盒高档的点心,打了个车就去了盘星教。
出租车司机是个有点谢顶的老男人,身上有股古怪的气味,说话也黏黏糊糊。
菅田真奈美可不挑剔,她今天没有化妆,穿着简单放松,不处在自己的狩猎状态之中,不介意和各种年龄段的人聊聊天。
“姑娘是去看孩子吗?”
老人显然注意到了她手里的童装。
“唔。”
菅田真奈美看了看手里的袋子。
“的确,随便买的。”
她耸耸肩膀,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敷衍。
现在的情况是,夏油杰在求着她能来帮忙,为此可以忍受她的某些举动,她的投桃报李也就大可以敷衍起来。
反正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明了啦,这位未来老板的心里有个什么白月光或者朱砂痣,大可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就算有,那也要等他用很长的时间去忘掉。
菅田真奈美的奉行准则是及时行乐,绝不会为了一颗比较挺拔的树就将自己吊死在上面。
年前的盘星教门口是有些冷清的,夏油杰会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来整顿整个盘星教,在此期间闭门谢客。
没开门没关系,菅田真奈美很会翻墙。
等到她翻过了盘星教高达三米的墙...
看到了白色的咒灵蹲在墙边,看着她。
它变得足足有雄狮般大小,此刻安静的坐卧在枯黄的草地上,抬起头和趴在墙头的菅田真奈美对视。
它张了张嘴,轻轻哈了口气。
“夏油杰!!!”
年轻女人的尖叫声太过刺耳,把本来还在整理账目的夏油杰吓了一大跳。
然后窗口就冒出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菅田真奈美被咒灵叼在嘴里,不会比一只兔子来的更加弱小,从盘星教的门口直接送到了夏油杰的面前。
幸好咒灵没有什么口水。
“你能不能管管你养的狗!!”
菅田真奈美差点就要崩溃了,她被放到了...或者说吐到了夏油杰面前的地毯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白色的咒灵抖了抖身子,把她带来的礼物也抖了出来,落到地上。
然后这美丽而奇异的生物就飘到了一旁的沙发垫子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夏油杰赶快去把可怜的姑娘扶了起来,还帮她拍了拍翻墙进来时沾上的一身灰。
菅田真奈美简直要发不出脾气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心累把一切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你可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最后,她从鼻子里哼哼着,憋出来了这句话。
“首先。”
夏油杰说话还是不紧不慢的。
“它不是狗,是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