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这只罐子,看了又看,沉默了太久太久。
最终他侧过脸,转过身。
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一色晴生手瘸了。
这是他没想到的,不过除了目睹了全过程的薙切朝阳,没人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情况才变成这个倒霉的样子的...
薙切朝阳给他找的理由是,手被掉下来的厨具砸到了。
财波城一郎表示自己能笑一年,还得把这事编成漫才讲给全世界。
他的大徒弟一贯性格谨慎,能翻车翻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特大喜剧级别的事故了。
一色晴生不是很想理他,自家师傅老是没个正形,他也不好说什么。
准确来说,他也不清楚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
有点邪门,最近邪门的事情也太多了吧,是不是该去找个寺庙拜上一拜啊。
他不信怪力乱神和他不怕是两码事,作为一个至今没有看完过任何一部恐怖片的,重度恐怖片拒绝患者...
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只会让他想逃。
问题只是在于逃去北海道还是干脆出国...
要不还是出国吧,这次去欧洲逛逛,去北欧看极光也不错,喝点酒,每天睡着醒来都是黑天,或者再去趟英国...说是黑暗料理之国,但有些英国菜的味道也还是不错的。
有点怀念那边的灰白色的阴天,浆果和羊排,还有庄园式的酒店——他在那里有份随时都可以去做的工作,也有些可以一起钻研厨艺的朋友。
这事没必要去和任何人告知,也不需要什么见面告别,发条短信就好,手上的伤不影响他出门就行,反正只剩下了换药,用不着去看医生。
他再度踏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旅途。
他本来想要去和小埋道个别的——这个阳光灿烂,性格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在这段平静的生活里,给了他不少的有趣时光。
但是小埋在上学,土间大平去上班了,一色晴生犹豫了一会,最终没有打出电话,只是发了条信息。
他叹了口气,轻轻把自己做好的点心放在了土间家的门口,连带着接下来要给海老名菜菜的食谱。
反正只是出门旅行而已,他在外面一贯是有地方赚钱就去赚一点,什么职业都体验一下,不想做了就靠着存款坐吃山空,没什么规划,对未来也没什么盼望,准确来说也想不到具体要做些什么好。
大概的给自己预留下够一个月的钱,其余的分别打给宁宁和阿慧,也算是对今年的交代了。
他还是没法长久的呆在什么地方,收拾几件衣服和日用品,带些电子设备,轻装上阵。
“你收到了多少?”
纪之国宁宁偏过头,看着一色慧。
“九百万。”
金发的年轻人苦笑着回答。
“我这边也是。”
纪之国宁宁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晴生哥手里还有钱吗?”
“应该有吧,他虽然不怎么做长期的工作,但赚钱的能力还是有的。”
说白了就是不怎么正经工作,上次纪之国宁宁还听到家里老人讨论过,其实她选了一色慧也好,一色晴生的性格太飘忽不定了,这种男人,她不一定栓得住。
纪之国宁宁才没想过拴住晴生哥呢,他本来就应该这样,想去哪就去哪,想选择谁就选择谁,其实不给他们两个寄钱也没事,只是作为兄长,也作为儿子或者义子...一色晴生有些奇怪的原则和坚持。
比如,他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回过家了,却还是坚持每年往两个家里汇钱,上学的时候寄奖学金和远月的首席补助,寄他自己林林总总赚的钱,毕业了就开始汇工资,只给自己留一部分,每年如此,从来没落下过。
别人猜不到他是怎么想的,也就不好直接去开口询问。
航班延误了。
还得一口气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