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合适的弧度,恰恰好好的吻合了记忆,也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了那些不再年少的痕迹。
他再度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伸出手,擦去剩余的水雾,好彻底看清自己的脸。
他看到自己的嘴角,有一个不那么自然的微笑。
这件小小的浴室里,他的身体里,好像同时出现了三个人——他看到了对着镜子,尽力假笑的他自己,看到了,看到了一年多以前的,曾经身穿袈裟的他自己,此刻冷笑着,笑得没有丝毫温度,笑的满脸讥讽。
他还看到了十七岁时候的他自己,没有笑着,泪流满面,表情惊恐的像只柔弱无助的幼鹿。
他听到了二十七岁的自己,发出了残酷无情的冷笑,笑声极尽了嘲讽,他一边笑着,一遍带着嘲弄,带着满满的恶意询问他。
你在做什么?这有什么用?
他听到了十七岁的自己的哭号,那少年双手抱头,发出了一个孩子所能发出的,最绝望的嚎啕,痛苦的像是要被从中间活活撕成了两半,像是生命要被从□□里剥离出来一样。
他说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只有作为人类,作为动物最本能的,宣泄痛苦的方式,像是野兽一样,痛苦的嘶吼,哭的哽咽不已,夏油杰看着他嘴唇痛苦的抽搐着,就连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
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个少年的口型,他询问着,反反复复的询问着。
...为什么?
他们都已经死去了,都是曾被他从心底扼杀而死的,那个自己。
“都闭嘴。”
二十八岁的夏油杰轻声说,这语气不严厉,只是有些轻微的训斥意味。
嘲讽也好,痛哭也好,都是有些人才能享受的,宣泄的特权。
他早就没有这种权力了。
等到所有的工作都准备完毕,夏油杰从冰箱里摸索摸索,摸索出来个还剩八分之五的苹果。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姐妹俩分着吃吃剩下的,刀口切的很整齐,说不定是打算晚上放学回来接着吃。
...他没空吃早饭了,也基本不会下厨,一年多过去了,曾经给姑娘们做饭练出来的那点三脚猫功夫,早就老老实实的返回了《家常食谱》和《一百种便捷早餐》里。
更别提,现在的每一天,每个人都忙的故不暇接,只能委屈下自己,也委屈下孩子们,先拿个苹果,一会路上找家面包店,用牛角包和热咖啡垫垫肚子了。
晚上去超市买新鲜的果切回来,女孩子们是应该多吃水果,对皮肤好。
翻翻找找,冰箱里剩下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开袋即食,他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放满口红和化妆品的抽屉。
为什么要把化妆品放进冰箱里啊。
他突然更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老了,简直像是和时代断了层一样。
...夏油杰站在冰箱前面,呆了几秒,最后苦笑了一下。
突然有什么东西,叼住他的裤子下摆,轻轻拽了拽。
他低下头,看到白色的小咒灵,此刻乖乖的蹲在他的脚边,小狗似的瞧着他。
“崽崽?”
他弯下腰,摸了摸咒灵的小脑袋。
“睡醒了吗?”
回应他的是白色的小咒灵晃晃尾巴,打了个哈欠。
它扒住夏油杰的裤子,笨拙的开始往上爬,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飘起来一样。
夏油杰拎着小家伙的后颈皮,轻轻把它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
“不可以。”
他像是教育自己的小孩子一样,语气轻柔而不容拒绝。
“你乖乖的,在家呆着,不要出门乱跑。”
咒灵一听这话,委屈的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哼哼唧唧呜呜咽咽,可怜巴巴的去看夏油杰。
“抱歉。”
夏油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温柔一些,他捏住一只小爪子,轻轻晃了晃。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