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昼苦恼今天夜里是不是要继续绝食时,却听见外头有人通传说王爷过来了。
四爷一进来,顾不得上前请安的福晋,眼神落在弘昼身上。
满人向来讲究抱孙不抱子,再加上他怕这儿子养不活,不敢在弘昼身上投入太多感情,但这并不表示他这个当阿玛的一点不在意弘昼。
四爷一眼就瞧见案几上摆着的白瓷碗,那白瓷碗里装的乳汁似一口未动,当即就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弘昼不肯喝奶?”
福晋见瞒不下去,只能实话实说:“是,想必弘昼刚来正院不习惯,所以闹着不肯喝奶,妾身已经吩咐乳娘待会再喂着试试看……”
“弘昼生来身子就弱,哪里还能等会再吃奶?”四爷皱了皱眉,当即就吩咐乳娘再给弘昼喂奶。
结果是显而易见,弘昼依旧不肯喝奶。
不喝也就不喝吧,他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还看着四爷,这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乳娘手足无措哄着他。
四爷眉头皱的是愈发厉害,直道:“这孩子一贯不是个爱哭的,这是怎么了?可是想你额娘了?”
弘昼哭声愈发大了。
福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低声道:“王爷别担心,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等过几日弘昼在正院待习惯了就好了。”
四爷不悦扫了她一眼:“难道就要他这样饿着不成?”
说着,他更是一叠声吩咐苏培盛将耿格格请来。
耿格格一刻钟后就到了,母子见面,两人皆红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分别了十天半个月之久。
耿格格是知道规矩的,请安后这才小心翼翼将弘昼抱在怀里,柔声道:“……五阿哥聪明得很,已经会认人了,叫妾身来试一试。”
她一调羹一调羹喂了奶进去,弘昼是大口大口地吞咽,一看就是饿了许久。
到了最后,这一碗奶被弘昼喝的是干干净净。
耿格格眼睛更红了,低声道:“王爷,福晋,若无什么事儿,妾身就先回去了。”
福晋刚点点头,正欲说话时,谁知道四爷就开口道:“弘昼刚来正院不习惯,这几日你闲来无事时就过来陪陪他,没有叫孩子饿肚子的道理。”
耿格格面上增添几分喜色,应了声才下去。
接下来几日,福晋也好,还是乳娘也好,几次都试着给弘昼喂奶,只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甚至这一日,福晋当着四爷的面故扮作一副慈母做派,非要亲自给弘昼喂奶。
弘昼却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她,不仅这奶一口没喝,还吐的福晋那绣金丝纹缂丝旗服上都是奶渍。
眼看着乳娘将弘昼接了过去,可弘昼还是不肯喝奶,四爷脸色自然好看不起来:“……这都几日了,怎么弘昼还认生?”
福晋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叫她说,就不该准耿格格每日都来正院,有亲娘在跟前,这孩子哪里肯亲近旁人?
偏偏此时弘昼还嫌气氛不够尴尬,再次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四爷,更是瘪着小嘴,一抽一抽的,这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
四爷见了,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更听见福晋道:“妾身觉得要不叫耿格格这几日就不必来正院了,弘昼虽小,却聪明的很,知道自己若不肯喝奶,妾身会派人请了耿格格过来。”
“如此下来,只怕十天半个月弘昼都不会认别人的。”
四爷扫眼看向她,脸色沉沉:“你的意思是就叫弘昼这样饿着?”
他从小长在孝懿皇后身边,说起来孝懿皇后并未亏待过他,但抱来的孩子与亲生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像这等苦,他不知道吃过多少次。
还未等福晋想好说辞,四爷就冷声道:“我看弘昼这孩子与正院没有福气,不如就抱回去给耿格格算了。”
说着,他更是看向福晋:“王府中的女人虽不算多,却也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