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微风当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热浪, 打在人的脸上带来一股麻酥酥的痒。
“叔,走快点,走快点……”翻过年已经十岁的覃大丫, 浑身上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季青临刚刚穿越过来时的那种胆怯。
原本枯黄,毛躁, 分叉的头发,也变得浓黑又柔顺,覃二娘给她扎了两个小髻,一左一右各带着一朵靓丽的娟花。
她一边喊着,一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鹅黄色的罗裙衬得她声量苗条,鹅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几乎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让人将此时的她和曾经那个怯生生的躲在人后面的黄毛丫头联系到一起。
乡下的姑娘基本上是没有人会穿罗裙的,不仅是因为它层层叠叠的裙摆不方便做活,且容易弄脏,最主要的是它贵!
做一件罗裙的布料,基本上都能够做套简洁的衣裳了,没有哪个乡下人家会为了姑娘大费周章。
然而, 年后一次季青临带着覃大丫前来县里的书肆卖话本的时候, 覃大丫在看到在书肆里面看话本的一个闺阁小姐身上的罗裙的瞬间就彻底的移不开眼了。
但她也知道, 这种漂亮的裙子不是她能够穿得起的,所以她只是羡慕那个小姐,却并没有开口向家里人讨要。
却不曾想,季青临下一次书院放假回家之时, 竟然给她带了一条比当时她看到的那个闺阁小姐身上穿的还要漂亮的罗裙。
覃老太气的又是将季青临一顿臭骂,直言他就是个小败家子。
但骂归骂,覃老太却没有收走覃大丫的罗裙,由着她穿着四处显摆去了。
覃大丫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穿着那身罗裙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 收获到的所有小姑娘的羡慕的目光。
自此以后,覃大丫就有了一条又一条漂亮的罗裙,甚至是连覃大嫂和覃二娘也多了几件好看的裙子。
如此,又将覃老太给气了个半死,差点那巴掌都快要招呼到季青临的背上去了,可等到季青临拿出带给她的款式新颖的衣裳以后,覃老太又讪讪地收回了手。
甚至还直接带着覃大丫一块满村子乱逛,到处去炫耀。
一来二去,覃大丫也知道,她奶就是个嘴硬心软的,是绝对不会真的对她和叔动手,于是覃大丫的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她知道季青临一旦在秋闱当中考中了举人,那卖话本子的这个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家里也就会断了经济来源,她想要赚取花不完的银子的愿望也就不会再实现。
思来想去,覃大丫最终还是选择了向她的叔求助,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赚钱的法子。
于是便有了季青临出发去府城之前,最后带着覃大丫和覃二娘来镇上的这一遭。
跟着人牙子来到地方,覃大丫的眼睛都亮了,“叔,这地方你真的买下来给我管?”
眼前是一座二层的小酒楼,酒楼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虽然不甚大,但稍微挤一挤,还是能够住上四五个人的。
覃大丫完全不敢想,她的叔竟然要把这个地方买下来送给她。
这个镇子不大,人也少,住在周边的也都是庄稼户,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铜板。
而这个酒楼里面卖的又是一些比较高档的吃食,味道好不好暂且不提,只是那高昂的价格就已经阻挡住了绝大部分人的步伐。
所以这个酒楼开了没多久,就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
房子空置在这里将近两年,酒楼原本的掌柜的将价格降了又降,可却始终没办法脱手。
毕竟谁都知道这东西拿到手里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赚不了银子不说,还要倒贴进去,谁也不是大傻子。
而现在,被掌柜的怀疑是“大傻子”的季青临却要把这里给买下来。
因为这里原本就是开酒楼的,所以桌椅板凳,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只稍微打扫一下,都不用做太大的装修改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