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根手指,“如果不行,我还有个PnB——
松田阵平扬起眉毛:“到荒郊野外的深山里躲着?”
栗山阳向:“哇哦,完全正确。”
“但这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治标不治本。”
青年坦然承认:“确实如此,所以这只是PnB。”
但没有别的办法,廷达罗斯猎犬还会追着他走,却没法定位到他所在的房间——青年习惯性地又朝房间的角落看了一眼。
从猎犬出现,到他找到猎犬,再到引走猎犬,谁也不知道中间会出现多少伤亡。
“这次算是碰巧,死的都是那些组织的人,但下次呢?”栗山阳向平静地说,右手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柄,“我承担不起那么多条人命。”
说这话时,他正盯着墙角,那里被打扫得干净整洁,没有任何起雾的痕迹。
除了对直角的过分关注,他将情绪掩饰得很好,但松田阵平敏锐地从中窥见一丝端倪。
“你觉得他们不该死。”
栗山阳向的右手停了下来,酒杯落回木头桌面,发出一声轻响,淡黄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
在交代前因后果时,液面就已经下降不少,酒液再怎么晃,也远没到溢出杯口的程度。
通常情况下,栗山阳向的坦诚只存在于客观描述事物时。每当涉及到他自己的主观想法,便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但他还是开了口,声音变得温和不少:“只是不该死在我手里。”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让他们全部接受法律的审判。”松田阵平淡淡道,“但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为它无法控制,远远称不上死在你手里。”
“或许吧。”栗山阳向不置可否。
或许是有机会控制的,比如从一开始就掐断这个可能。
这个世界本来不该有廷达罗斯猎犬,也不该有栗山阳向。
严格来说,栗山阳向认为,从他见到这个时间线混乱的世界,起了暂时避难的心思起,猎犬在这里造成的伤害就该
归他负责。
从前他确信自己可以为此负责——猎犬不会将没穿越过时空的对象作为食物,他永远是捕猎名单上的第一优先,轻易就能将它引到偏僻之处。
但现在情况失控了。
也许是在这次穿越之后,也许从他踏入这时空的那一秒起就有了端倪。原因并不确定,但总之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他,就不会有猎犬的问题。
“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青年说,“我当面明白,他们在选择走上这条路时,就应该意识到既然他们可以随意杀死别人,就也有可能在某天被别人反杀。”
他并不是在纠结这个,而是——
“但当他们的对手变成我时,这游戏就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一边是仿佛开了外挂一样,拥有无数条命的玩家;一边是只有一次机会,失误就再也无法重来的对抗者。”
也许那几个人很快就会死于警察、同行甚至自己人之手,但栗山阳向仍觉得他们的生命轨迹不该被他所干涉。
因为他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过,虽然说了这样的话,我却早就做出了自我为中心的选择。”青年耸耸肩,“躲在深山?这样很好,谁也不会受伤,但我更想解决这个问题,所以……
“让组织来承受这些,总比牵连平民好,对吧?”
栗山阳向的确是个成熟的成年人。
这个选择会导致他先前所说的一切都变成伪善——
说着自己不喜欢杀人,但猎犬的存在意味着总有人要面临死亡风险;说着这种游戏不公平,但仍然选择将猎犬往组织里带。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抉择中暴露的自私,并坦然地面对它:
栗山阳向想要解决问题,比起手无寸铁的平民,他决定牺牲不那么清白的组织。
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