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
然后马上松开了手。
他的挣扎表现得太明显,情绪也过于坦诚,松田阵平忍不住扬起眉毛:“不是说讨厌警察吗?”
“只要您没有时不时邀请同事来家中开派对的爱好就行。”栗山阳向礼貌地说,“别的我也没资格挑剔那么多。”
“而且。”他补充道,“你看起来还没听够我知道的那些荒谬故事。”
松田阵平没做声,因为他似乎的确被对方说中了。
率先提出这件事有报恩的原因——他没忘记摩天轮上那一次堪称救命之恩,就算对方看起来不知情、或是压根没在意。
就算没有这层因素,如果真的有个无家可归的陌生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但是直接收留对方?很难说廷达罗斯猎犬在里面占了多少比重。
他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茫然,又很快隐去。
作为都可以完全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两人敲定事情无疑十分迅速,但警方的动作显然没那么快。
栗山阳向这次没逃过被抓去做笔录的命运,等从警视厅里逃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由清明转为阴沉的黄昏。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他长出一口气,放松地靠在街边路灯上。
还是大街上的空气更新鲜。
事实上,虽然秋田正子谋杀案的凶手已经找到,对方却意外死于枪击,警方想要结案,要做的工作远比平常要多。
在笔录还没做完的时候,警方找到了狙击手埋伏的那处楼顶——属于一栋被某个开发商买下,但尚未来得及拆除的高楼。
找到那里的警察显然姗姗来迟,对方早就已经撤退,同时清理掉了可能暴露身份的一切痕迹。
这不是个会让栗山阳向感到意外的结果:
对方显然很会隐藏自己的身份,无论是下毒还是刺杀,都没留下一点线索。
餐盒里没有检测出毒药的成分,显然是不知不觉中被人替换过……那位护士的行为也很可疑。
证物明明就在大津五和白大褂的口袋里,她却说看到对方将它丢在楼上,上去没多久后就发生了爆炸。
但是最后,对方自己也死在了那场爆炸中。
是因为失误没来得及逃走,还是同样遭到了灭口呢?
这种打死不露面、下手却又狠辣至极的神秘作风倒是很有个性。
活跃的大脑不着边际地乱转,这其实都太过无聊的缘故,栗山阳向闲到开始观察路人玩。
直到一道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他身上。
那是一位打扮时尚的女士,坐在咖啡厅外的露天座位上。即便太阳已经西沉,她头上仍戴着顶遮阳帽,桌上还放着一副墨镜。
栗山阳向忽然就想起还在他口袋里的那副墨镜,他又没想起来物归原主,不过现在已经变得很方便了。
几缕蜷曲的金发在帽檐下微微飘动,见他看过来,那名女士也不尴尬,反而大方地朝他招了招手。
青年左右看看,确定她招呼的是自己,不由眨眨眼,抬脚向她走去。
“想喝什么?”对方唇角漾起一丝笑意,“我请。”
莫名其妙被请客的栗山阳向在她对面坐下,先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之后却发现空气意外的清新。
由于感官敏锐,他其实不太适应香水的香气——在普通人看来刚好的程度,对他来说也有些难以忍受。
但眼前这位连耳钉都透着精致的女士并没有喷香水。
在心中为自己的刻板印象向对方道了声歉,青年茫然地眨着眼,随后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作为被请客的那方,还要挑剔的话就太无礼了。”
闻言,对方又朝他笑了笑,叫侍者给他端上来一杯……
拿铁。
栗山阳向看看西沉的太阳,又看了看面前的咖啡,忽然感觉有点搞不懂热情好客的东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