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阳向微微侧开身子,展示出顺从的态度,脸上同时浮现出温和无害的微笑:“我知道了,诸位轻便吧。”
他决定这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把这个笑容焊在脸上。
大津五和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位医生现在似乎又释然了,他的视线很快离开青年,转向他的病人——
“枡空小姐。”他一愣,就要上前阻拦,“请不要乱动现场的物证……”
“那不是什么物证。”栗山阳向道,“那只是我今天早上闲着无聊随便乱画的……”
他忽然停了下来,在大津五和反应过来之前,以一种极其敏捷的速度绕过医生与警察,来到桌前。
枡空优正握着他留在桌上的那支水笔——她握笔的姿势也很古怪,并不是持笔,而是把笔当一根木棍那样握在掌心。
但即便是以这样一种古怪的姿势,她仍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串字迹。
栗山阳向沉默地看向纸页。
纸是他从诊室顺来的废稿纸,上面画着一般人看不懂的尖角、弧线与公式。
其中有道公式只有一半的内容——他在写到这里时放下了笔,打算出门做个检查。
现在,这后面多了几个字形别扭的填充。
——刚好将这道公式原原本本地补充完整。
补全这道公式的女孩站在椅子上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她这样做了很多次,但没有一次这样让人感到不同寻常。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觉得应该先将他单独隔离出来。”大津五和这样说着,牵着枡空优的手将她带开,“您觉得呢,目暮警部?”
目暮十三苦恼地挠了挠头,刚想说什么,跟在他身后的松田阵平先开了口。
“交给我吧,警部,我来看着他。”他打了个哈欠,“就当是假期加班。”
在医生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走到青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离开我的视线,知道吗?”
借着动作的遮挡,松田阵平迅速压低声音:“你发现什么了?”
栗山阳向脸上还挂着他决定焊上去的微笑,那双蓝灰色的眸子却透出十分的冷静。
“帮我个忙。”他同样压低声音说,“我得看看枡空优的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