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和小优打算来个病友之间的友好交流。”
大津五和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栗山先生,我必须告诉你,枡空小姐其实……”他犹豫片刻,还是道,“还没有完全掌握日常用语,平常更是很少开口,不太可能跟你进行交流。”
栗山阳向面露惊讶:“但她看起来至少有五岁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混蛋,至少病房里有至少一半人朝他投来“你怎么能那样说一个孩子”的目光。
大津五和用包容的眼神看着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过往,栗山先生,有些病症造成的影响或许是你无法想象……”
他没说完,因为枡空优已经顺利地一路跑到了床头。
地上的碎片和糖纸都已经被收进证物袋,因此她没有受伤,还唰地拉开了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
满满一抽屉由玻璃纸包裹的彩色硬糖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栗山阳向:……好富有的小孩。
她的动作看着有点说不上来的笨拙,但还是顺利从捧起一把色彩鲜艳的硬糖,伸向栗山阳向的方向。
“……给我的?”
栗山阳向左右看了看,确定这捧糖的确没有第二个接受者,蹲下身,郑重其事地拉开大衣,将这捧糖一股脑倒进内侧那个口袋。
口袋立马被装得鼓鼓囊囊,将仅剩的那枚寒酸硬币淹没在糖果海洋。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富有与慷慨震撼,病房里所有人一时陷入无声的寂静。
“呃,谢谢你?”栗山阳向觉得医生看起来好像更讨厌他了,“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就像大津五和说的那样,枡空优似乎不太听得懂日语,但她扯了扯栗山阳向的衣角,指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所有人的视线像受到指引一样立刻转向门口。
松田阵平刚好从外面推开门,被这万众瞩目的待遇惊了一下:“你们在做什么?”
“我想……”栗山阳向说,“她要带我——或者是让我带着去什么地方?”
目暮十三显然是位和善又好说话的警官,在被莫名其妙的展开惊了一下以后,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离谱的事实,甚至还帮他们打开了房门。
下一刻,栗山阳向就知道枡空优的目的地了——女孩拽着他的衣角,毫不犹豫地跑向他位于隔壁的病房。
途中,她甚至又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险些又一次平地跌倒。
看起来是跟自己的腿不太熟。
栗山阳向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惨淡——他以为枡空优是想起什么线索,而不是……
而不是把嫌疑人的名头往他身上挂的啊!
如果是在几个小时之前,栗山阳向会毫不犹豫地推开门,但现在……
即便没有回头,他都能感觉到身后几人热切又好奇的视线。
松田阵平抱起双臂,不忍地移开了视线。事到临头,他也没办法啊。
“看来枡空小姐想到您的病房里去,栗山先生。”大津医生道,“您为什么不开门呢?”
潜台词非常明显,不愿意开门,是因为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栗山阳向叹了口气,低下头,枡空优漆黑的瞳仁里正莫名浮现出几分期待。
所以,果然还是很讨厌警察啊!
在其他人开口前,他上前打开了自己的门。
寂静的阳光照进空无一人的病房,若是此刻躺在病床上,就能照着暖洋洋的阳光,享受一个惬意的午后——前提是病房地板没有浸泡在浅红色的水里。
目暮十三呆愣在原地。
或者说,除了知情者和枡空优,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目光在地上十分可疑的、像是混了血的水与青年之间徘徊。
“栗、栗山先生……”目暮十三愣愣地扶着他的帽子,“警方可能必须要搜查一下这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