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 忠君之事。”
东凌既然来了,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尽力不让主子失望。
“娘娘您应该知道这菜是怎么回事吧?”
这道菜不是她点的,凭空出现, 一定是因为陆景灼吩咐过膳房。
在去督察农事的时候, 她提过幼时吃韭菜酥盒的事。
他记得那么清楚,她当然欢喜, 可这味道实在是……
她长大后不吃是因为母亲不准, 一是味道浓, 二是容易沾在牙齿上,作为大家闺秀,明白其中的道理后自然也不会再碰这韭菜。
可见东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知道陆景灼的心意不该辜负。
松开手,拿起筷子尝试吃一口。
嘴巴还没张开, 喉咙又发紧, 她扔下筷子再次捂住嘴。
东凌暗自叹气。
娘娘也是尽力了!
他扬声道:“赶紧撤下去吧。”
这些御厨也真是的, 怎么要做四碟呢?至于吗?
宫女们忙上来把东西端走, 蔓青则将所有的窗子都打开。
空气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清新。
东凌快步走回乾清宫。
陆景灼抬起头问:“她吃完了吧?”
语气毫不怀疑。
东凌垂着头:“回圣上,娘娘没吃。”
“……”
“不过娘娘努力想尝一口的,”他安慰道, “娘娘不是嫌这道菜不好, 是实在吃不下去。”
陆景灼皱眉:“她反胃这么严重?”
东凌犹豫, 不知怎么回答。
主子若觉得严重, 只怕会很担心娘娘, 指不定要亲自跑去东宫询问, 可一问之后,必然会发现是韭菜的问题,那么主子的心情肯定不会好, 还不如由他来回答,尽力让主子舒服些。
东凌擦了下额间的汗道:“都是那帮御厨的错,圣上只是点个韭菜酥盒,他们就想东想西,居然做了四碟,那韭菜味道本来就冲,那四碟就更冲了,娘娘便有些受不得。”
陆景灼:“……”
东凌又道:“等会奴婢就去骂他们一顿,太不像话……”
“下去吧。”他打断。
再找背锅的,恐怕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这韭菜酥盒终究是点错了……
东凌见状轻手轻脚退到后方,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陆景灼静坐了片刻,重新批阅奏疏。
晚上楚音尽力撑着没有早睡。
他洗浴好走入内室,身上散发着熟悉的冷香味。
楚音在装睡,等他躺下后忽然一个侧身,偎入男人怀里。
陆景灼以为妻子是在梦中,顺势搂住了腰。
鼻尖贴于蓬松的长发,重重吸了下她发上的味道。
像在嗅一朵花的花蕊。
她抿住唇,忍住笑。
然而两人太过熟悉,身躯某些部位的突然紧绷完全逃不过对方的指尖。
他问:“醒着?”
她装听不见,可身子却又绷了下。
妻子忽然淘气,他没再问,手指熟悉又精准的揉。
不到一会儿,她便不行了,轻喘口气:“我是醒着呢。”
他喉结动了动,手指托起她粉腮:“今儿不累吗?过了亥时还不睡?”
“专门等你。”她的眸子像被月光照着的露珠。
“为何?”
她娇娇软软地道:“想当面多谢圣上,谢圣上让御厨做酥盒给我吃。”
堵了一下午的闷气立时消掉了。
他眉眼舒展:“可惜送的不是时候。”她现在怕这味道。
“但我还是很高兴。”
他手指摩挲了下樱红的唇角,而后低头亲了亲:“嗯,高兴就好。”
表达了心意,她蜷在他怀里,此时真有些困了,睫毛低垂。
他道:“很晚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