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少年身形,但徐小歌就是能瞧出眼前这人不是失忆的那个谢厌。
谢厌凝视着他的眼睛,虽面容平静,但不曾移开视线分毫。
两人这也算是相隔生死后的重逢。
徐小歌神色复杂。
山洞里遇着的那个谢厌,他尚且还能记得对方为自己碎境界断灵剑,可眼前这位……
徐小歌;“你毁我紫府碎我金丹,还好意思让我管你叫师兄?”
谢厌无奈开口:“我不是赔你了吗?怎么又提?”
赔了?什么赔了?怎么赔的?
徐小歌满脸写着问号。
可谢厌却突然伸手拂去徐小歌发丝上的一点碎雪。
刚刚的寒境范围内,当真有雪。
谢厌抬手时徐小歌没反应过来,等到对方手指碰到自己发丝,他则是直接僵住了,顿时也顾不上赔不赔怎么赔的问题了,眸底满是震惊地瞪着谢厌。
谢厌:“怎么了?”
徐小歌:“你怎么……谁准你碰我的?”
这话说的,好像以前谢厌没碰过他头发似的。
徐小歌是心头受惊,表达能力出了岔子,这事儿的重点倒不是碰不碰,而是谢厌的神情与手上的动作,都莫名带着几分温柔。
温柔得有点起腻,腻得都不像他师兄。
别人家正经师兄帮师弟拂碎雪,想必绝不是这种眼神。
谢厌收回手,同时也收起温柔,变回正常模样淡然道:“碰不得么。”
徐小歌:“……”
谢厌:“碰不得也碰过了。”
徐小歌:“……”
徐小歌面无表情,“我杀了你。”
谢厌:“不是杀过了?”
徐小歌:“看起来没死透。”
谢厌点头赞同,“属实没死透,生不如死。”
徐小歌:“……”
徐小歌抬手一道障服符隔绝了声音,然后才问谢厌,“到底怎么回事?”
封印,这分.身,前世,还有……孩子。
谢厌看着徐小歌,突然换了话题,“我不能常出来,别天天惹猫逗狗的招惹自己打不过的。”
徐小歌:?
谢厌再次深深看了徐小歌一眼,向来如万年冰封的眼神中带着一点眷恋,而后安然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沉睡。
徐小歌:????
徐小歌面上不显,但心中被气得直翻腾,跟里面住了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似的。
这时死死盯着谢厌的脸,想做点什么泄愤,又实在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此时障服符外隐隐传来动静。
障服符可用于隔绝声音,左老不得不用别的方法引起徐小歌的注意。
徐小歌撤了障服符,眼底余怒未消,左老自然第一个吃了挂落。
左老一是有求于人,二来也是理亏,毕竟差点害徐小歌在大街上丢了命——他觉得徐小歌独自应付不来洞虚境,若没有意外的助力,刚刚会丢命。
故而此时面对徐小歌发难,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带着愧意解释。
“当年三爷害子宁少爷的事并无凭证,老家主也做不了什么。既然老家主没曾处理,子珊小姐作为后辈,更不好凭空发难于长辈……”
徐小歌冷笑,“所以你们萧家就不处理了?”
左老叹息,“子珊小姐后来是寻了个由头将三爷逐出了主城的,并禁止他此生再踏入萧家主城……但后来,三爷成了姑爷的救命恩人,那之后一直与姑爷走得很近。子珊小姐陨落后,子宁少爷无法掌控整个萧家,不少长老亲族故意和子宁少爷对着干,三爷也是利用了这点才得了重回主城的机会——不过,我确实不知他今日在城内……”
徐小歌与萧三爷的恩怨也算是一笔陈年老账。
五百年前,徐小歌和谢厌在萧家治过伤,当时的徐小歌正好赶上了这出萧家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