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枕去问了下,周枕低声解释:“招贤帖是京城世家对各州书院看重的人才发出的邀请,一般手持招贤帖的人可以直见世家家主,不用再从门生做起就可被委以重任,出仕为官。”
周枕说着还有些匪夷所思:“幽州地处偏远,名士学子众多,我求学十数年,没有听到过有人得到过招贤帖。而这位郭暄收到四份,可见他的才能已到他可以选择世家的地步。”
云芝芝被郭暄科普过,这个时代皇朝靠官员察举名士入朝为官,除了一些礼贤下士的官员,所谓的察举名士也都是世家门生故吏,这样年复一年,寒门晋升之梯几乎断绝。
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下,寒门出身的郭暄这样被京都的世家这样看重,那得是多有才华的人。云芝芝认真打量着郭暄好半会儿,他这好酒的模样,怎么也不像个众世家争抢的大才。
书童见周枕和云芝芝私语很久了,还不曾回来,忍不住看向喝酒的郭暄:“公子,他们说什么说这么久?”
郭暄放下酒壶,眼中有些笑意:“在商量着不收招贤帖罢了。”
书童看了卡手中招贤,又看了看那对兄妹,要知道他们云川多少名士和学子许以千金都求着公子给一份招贤贴呢?
这可是京城四大世家的招贤帖,得此入朝,谁敢说不会有为三公的一天?
如今竟然看到不要招贤帖的学子,实在是他今年遇到最稀奇的一件事,比他公子将四份招贤帖和陌生人换酒喝还要稀奇。
郭暄的声音不大不小,周枕和云芝芝离得不远自是听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以他们的小声,郭暄肯定是听不到的,云芝芝微微垂眼,盛名之下无虚士。
两人走回去,云芝芝看周枕,周枕摇摇头。
于是云芝芝对郭暄说:“不用了,帖子收回去吧!只是一壶酒,不值得交换这么贵重的礼物。”
郭暄却道说:“我很愿意换的,一壶不够,我不介意姑娘给我多换几壶。”
说着,郭暄眼中带着深意看向周枕:“那是京城四大世家的招贤帖,百年来,朝中三公和各州州牧,又有哪位不是这四大世家的姻亲门生?”
饶是周枕他之前心正,此时心神也有些动摇,他以为是京城小世家的招贤帖,但没想到是四大世家的。
云芝芝在一旁看到了周枕的犹疑和踟蹰,周枕说过此生要尽力寻一明主,让周家重回世家之列,而重回世家,至少得做到州牧的位置上,眼下郭暄都这么说了,这帖子好像是场机缘。
良久,周枕心中一叹,人情和未来比起来,不值一提。他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看似豪爽的面具下,其实该懂的他都懂。
向上之路,哪能片叶不沾身呢?
他行大礼:“多谢郭兄,周枕会谨记今日,以报知遇大恩。”
郭暄此时放下酒壶,拱手笑说:“我与周兄一见如故,招贤帖于我无用,赠如故之人,我也高兴,不必挂怀!”
周枕此时也不免有些心悦诚服:“郭兄真名士。”
云芝芝见郭暄竟然将她一壶酒喝完了,他眼中还是清明,和周枕谈天说地毫无阻碍,她有些信他之前不会喝醉的言论了。
旁边的书童见公子兴起不由摇了摇头,认命地下去了。
云芝芝想了想,也悄悄从座位上离开。
下了二楼,她未在一楼多停留出了茶舍,只觉热气迎面而来,云芝芝遮了遮阳,她真怀念冬日和雪山,她不怕冷,可是却不妨热,她不由思维发散,也不知这个世界的极热之地会不会有灵莲?
寻到了自家的马车,云芝芝上去寻了她的箱子,又从里面提了两瓶梅花酒。
这刚下车,就听郭暄书童“哎呦”的叫了一声。
云芝芝顺眼过去一看,只见郭暄和她一样在取东西,不过他所在的马车位置在边缘,一队约莫二十来人车马队急行而去,郭暄书童倒在地上,抱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