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媻没敢去看谢尘被打屁股, 他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类似的,当时都在想,人被这样几十个板子打下来,不死也废了。
如今他所在的是真正的古代, 他怕当真出血见骨, 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索性不去看, 哪怕知道老侯爷此举根本不在真正惩罚, 而是让他对谢尘感恩, 也不敢去看, 便去马棚喂自己的小马, 顺便和张先生一块儿给卷毛小猫洗澡。
冬日的城外风声极大,但驻地因为靠近城外居民区,于是又隔绝了不少寒冷, 灯火恢复了起来, 站在被风的略高出往扬州城看去, 竟是又是一番繁华似锦的模样, 热热闹闹的,好像在提前过年。
张合先生颇有闲心, 笑着提溜着小猫也诧异地说:“这小猫怎么是公的?还是头一次见三花的公猫。”
少年这边准备了略烫一些的热水,正苦于怎么让小猫安分进来洗洗身上乱七八糟黏糊在一起的烧焦卷毛, 结果小猫挣扎着从张先生手里跳下来, 直接落在水盆里, 也不跑, 抖了抖尾巴便乖乖坐下,好像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一样。
“哟,真是有些灵性。”张先生笑着, 他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自从遇见顾时惜后,笑的次数比去年一年的次数都要多,这样的少年,真是难得极了,很让他想起自己的亲人——他的孩子,也是这样总叫他忍不住笑。
“你是没瞧见这小家伙一跃跳上我的美少女战士,直接一屁股坐在小马屁股上,威风凛凛的,好像救火成功的是它哩。”顾媻也笑。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一块儿给乖乖的小猫打上香胰子,还是桂花香气的,顾媻喜欢这个味道,虽然大多数文人墨客总说桂花香得太盛大太腻人,可顾媻却觉着就该香得满城皆知,才不负人间来一趟啊。
“哈,有意思。”张先生忽地又想起什么一样,说,“好像还有个逃兵是你和扬州牧的三公子送回来的?”
“哦,是的,他叫霍运,好像是老侯爷当初剿匪窝子里的二把手,我觉着他或许也不像是逃兵,他昨日虽然和谢二爷闹了矛盾,但能屈能伸,不像是一气之下就逃跑的,又看他求生欲望强烈,所以救他回来……”顾媻说话狠谨慎,他不为这个土匪求情,但每一句话都有些指代意味。
张合点了点头,眸子盯着水盆里哪怕浑身全都打湿了还威风凛凛的小猫,淡淡说:“既然是你就回来的,那么也当由你来决定他的去留,这是你应得的。”
“我?”少年有些不可思议。
张合军师又是淡笑,说:“怎么不能是你?你如今算是咱们军营里的大红人,又是未来主子心中堪比心腹的存在,所有将军谁不卖你一个面子。再说今日之事,大家都觉着你们是对的,只是军法如山,只能委屈了你们,你可不要怨恨老侯爷啊,他也是不得已……”
顾媻这下有些明白张合为什么这会儿还不去睡觉,跟着自己一块儿在帐子里给小猫洗澡。
原来是生怕自己对老侯爷产生怨恨心理,专门过来当说客的。
张先生还是不了解他,顾媻做任何事情也喜欢看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眼下他没有受罚,也清楚知道谢尘心中自己有多重要,甚至很明白接下来自己和谢尘绝对都要一飞冲天,他有什么好怨恨的?
——这是一个只有谢尘受伤的世界,阿门。
“我心里都明白,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鲁莽年轻,害的二爷多挨了几十板子,我甚至不恨欧阳兄,他也是为了严明军纪,都是我的错。”漂亮话顾媻可太会说了。
张合一听,连忙摇头,说:“欧阳那个人,从小几乎长在老侯爷膝下,从前还常常被老侯爷带回去侯府居住,算作半个义子,其主要原因……是其父为老侯爷当过一刀,那刀贯穿其脸颊,至今面上留有残疾,其母更是女中豪杰,力大无穷,也曾替老侯爷立下汗马功劳,至今每年冬日双腿剧痛,这都是陈年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