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媻被拉着直接掉头往左边的垂花门进去。
路上,顾媻不时去看自己被拉着的手腕,不时回头去看爹娘弟弟,发现大家都不是很害怕,只是有些迷惘地跟着,便稍稍安心。
迷茫不知道说什么这种状态,换句话说,可以称之为老实质朴,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事。
顾媻心里还在盘算一会儿见到了姑奶奶该怎么认亲,却听前面大步流星的草包谢尘忽地开口,跟他说:“你们初来乍到的,啥也不知道,土包子几个,我先跟你们说说一会儿怎么见礼。”
顾媻闻言颇感意外,眨了眨眼睛,好学道:“二爷真是太好心了。”
“废话,你们可是我捡回来的,给我丢了人,我脸往哪儿放?”
好家伙,带亲戚进门也能关系到自己脸面问题,顾媻心觉好笑,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无可厚非,就好像现代帮人办事儿要担责任一样的。
“愿闻其详。”
“首先进去后,我就先直接朝老祖宗介绍你们了,然后你爹得带着你们全家跪下好好磕头行礼,我们祖上跟皇家连着血脉,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叩三个头正正好,不过一般应该磕不到这么多,老祖宗会在你们第一个叩下去的时候就喊你们起来。”
少年一面回忆以前那些穷亲戚来见老祖宗时的场景,一面跟自己领回来的小亲戚说:“其次一般情况下,正中央的矮榻上坐着的是老祖宗,右下坐的是我祖父,左下坐着大房的谢植,就是老祖宗的亲儿子。”
“唔……可能还有女眷在场,不过大都是嫂嫂奶奶,不必忌讳什么,都是老媳妇们。”
“我爹应该不在,他常年躺在床上吃药,清醒的时候没几个,就是清醒过来了,也只叫二娘陪着吟诗作对,我也没见过几次。”
“还有……应该没了。”
顾媻的欣赏也到此为止,什么叫‘没了’?
最最重要的你老祖宗性情如何呢?
“不知老祖宗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远道而来,总不能空手的,所以跟要好的马商买了匹小马,到时候送给老祖宗也不知道唐不唐突。”顾媻问得含蓄。
顾叶在后面听见长子居然要把他那么喜欢的小马送给谢家,一时间五味杂陈,都不知道是该觉得人家侯府家大业大,根本看不上一匹小马,还是该觉得孩子可怜,什么好东西到头来,都留不住。
说到底,其实还是该怪他这个做父亲的。
顾叶垂着脑袋,恨不得现在立刻在背几篇申论,不然如何对得起孩子如此巨大的付出?
不过这些顾媻暂且是不晓得的,他还在等谢尘回答。
只见谢尘很随意的摆摆手,说:“什么都不用送,我们谢家什么好东西没有?城郊有一大片林园专门养着几十匹好马,其中踏雪无痕的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从这里到长安,只需要几个时辰,你们的小马送来也没什么趣味,自个儿留着就行。”
“哦……那姑奶奶不喜欢马,喜欢什么呢?”
谢二爷笑了笑,回头说:“你小子,看不出来还会投其所好,告诉你,老祖宗今年高寿七十,什么好的没见过?”
“听说老祖宗刚来侯府的时候,十里长街全是飘红挂彩,带来的嫁妆连绵不绝,到了侯府后,叔祖就赠了老祖宗一座纯金打造的梳妆台,上头镶嵌着上万颗珍珠玛瑙,后来每年生辰,我祖父更是天南海北的搜罗奇珍异宝孝敬过去,其中什么万年的紫檀匣子,前朝的精致摆件,文豪墨宝等等,不过我却没见老祖宗有过特别喜欢的,都是当天收了,欢天喜地的,后来也就束之高阁,要不就赏给旁人。”
“老祖宗她……要说最喜欢的,应该只是大伯谢植这个人了,其余的,就连她嫡亲的孙子谢傲都不怎么搭理。”
很好,人物关系更加清晰了。
顾媻之前就了解到姑奶奶只有唯一的一个儿子,疼得那叫一个如宝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