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口子,但鸟群的并未停止前进,相反,一瞬间门的停滞后,是更凶猛的攻击——这些鸟是如此的凶狠卓绝,在真正开始进攻后,它们就绝不停下,哪怕是被领域伤到了肢体——它们宁愿用自己的鸟喙撕咬掉自己被腐蚀的肌肉骨骼,然后是更加急速的扑击!合围!撕咬!四面八方仿佛山雨欲来前的乌云合拢,然而这场暴雨后绝不会再有生命留下。
不死不休的大凶之物,在暗夜中永生飞翔的捕食者。
夜枭。这是它在西方神话中的名字。传说中的夜枭在被猎人夹住了腿后会自己把整条腿咬断,然后在空中飞翔永不停歇——因为它们实在是太眷恋捕猎这件事了,杀戮捕猎的诱惑能够让它们彻底忘记断肢的疼痛。而且它们的爪子太锋利,一旦陷入地上,凭翅膀和肌肉的收缩很难让它们飞起来——这在争斗中是足以致命的。
钉崎贺川扔掉了最后一把刀,他摇了摇头:
“真是丢人啊,没办法,盗版就是盗版啊,和原装的强度比不了。”他扫视仿佛无穷无尽的夜枭群,“请务必安静一些。”
金色的、明亮的蝴蝶群轻盈地飞舞着,它们仿佛是被一缕轻风托起的精灵,在那些形容狞恶的夜枭面前更是显得玲珑可爱。这些凶狠狡诈的捕猎者们也仿佛被感化了,青色的瞳孔间门是深深的迷惘。它们甚至纷纷停落在了砂石的地面上,收拢羽翼,金色的蝴蝶轻盈地飘落在每一只夜枭的背后,淡淡的光芒就像是神对罪人的救赎。每一只夜枭的身体都开始虚化。
它们是地狱里逃离出来的恶魔,那是神也不能到达的最深处。积攒起来的都是罪与罚,神的光不能够拯救它们,只能够杀死它们!
领头的一只夜枭终于从这金色微光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它的体型有一般夜枭的三倍大,虽然是还没有生出灵智的东西,但此刻它显然已经明白,要拯救它的同伴,唯有杀死眼前的人!于是它从离男人只有不到两三米的地方扑击了过去,翅膀斩开空气竟然有隐隐的爆破声——激波噪音!瞬时掀起的风压甚至一瞬间就扑灭了桌上的灯火,
他赤手空拳,唯一还能称得上武器的东西被远远地扔在桌子上,面对那么裹挟风雷的一击,他只能举手试图格挡,但是很显然,领头夜枭会将他的手腕和颅脑一同劈成两半!
早就看惯了生死,惯于用刀的人都早已准备好将自己的命留在刀下的准备。
但是预想中血溅三尺的结果并未发生。
巨大的夜枭头领停滞在了空中。
他摸了摸那只领头夜枭的头,似乎并不嫌弃它的肮脏、邪恶与丑陋。但男人的指尖有什么微光闪烁,似乎是极为轻薄的刀刃,它被准确地刺入领头夜枭的两眼之间。它的瞳光涣散,但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这只巨大的生物在死前居然流露出“惊惧”这种人性化的表情,似乎在恐惧自己的消失,又像在惊讶这个人为什么能够在电光火石间扭转事情的结果。
那确实是一把刀,只是它的刀刃呈现出跳动的赤红色,它以纯粹的血液构成。
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的祖传术式·赤血操术。
窗外的女人似乎是吃了一惊,她后退几步,大概是想要离开。但钉崎贺川没给她机会,刀状的血球忽然爆裂成了巨大的蛛网,把女人“拖”到了钉崎贺川的身前。细密而坚韧的血色蛛丝割裂了女人的皮肤,只要再深入半寸她就会被这诡奇的武器割断喉咙。
“我想着你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嫁人了,结果你隔天就来打我的脸想趁着我改造村雨的时候搞偷袭?真当我不敢清理门户吗?玲奈。”钉崎贺川在她脑门上踹了一脚,“我以前可没教过你这么不讲武德的打法啊。”
女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和他有几分相似的黑眼睛里充斥着纯粹的恨意:
“您当然可以杀了我,就像杀了我的妈妈一样。”她嘲讽地笑了笑,“师傅,或者说……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