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天青愿不愿意跟张保结对食,单说张保自己,就是再借他个胆子,他怕是也不敢在四爷的眼皮子底下,勾搭格格的贴身宫女。
那张保找天青说话是为了什么?
而且,天青也从来没跟宋莹说过她与张保有联系。
宋莹突然想起来,那拉嬷嬷曾说过,张保在她跟那拉嬷嬷决定上拉筋课的当天,找嬷嬷问过话!
宋莹狠狠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然后落笔在纸上写了个“四”。
四阿哥是谁呀?!是雍正!是那个创立了粘竿处的清世宗啊!
所以天青,其实是四阿哥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四阿哥是不信任她?她有做出什么犯了四阿哥忌讳的事吗?
宋莹自认行事谨小慎微。她进了阿哥所就压根没出去过,也从来不会派下人到处乱打听或者嚼舌根。
想到两个宫女都是她进阿哥所时,由福嬷嬷安排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么也许天青从一开始就是四阿哥的人?
想来是咱们这位四大爷疑心过重,从小就有在亲近的人身边安插探子的习惯吧。
宋莹安下心来。
而且就算之前四阿哥因为什么事,对她有所怀疑,她也不怕。
经过昨天的一番剖白,她跟四阿哥两人,虽没达到情深意浓、非彼此不可的地步,但也算是心意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她不需要为天青的存在感到惊惧,反而应该感到高兴。有天青在,她永远都不会与四阿哥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她在四阿哥面前,永远都是一朵没有“秘密”的小白花!
宋莹现在身边只有两个宫女,如今天青已经确定是四阿哥的人了,那她得把朱砂培养起来。至少从朱砂向她“告密”的举动来看,这丫头目前确实是“忠心”于自己的。
她日后对待天青的态度不能变,原先是怎样以后还是怎样。只是,一些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就不能交给天青来做了。
宋莹唤朱砂进屋。朱砂应了一声,一进书房,就看到格格手里拿着笔站在书桌前。笔尖上的墨汁慢慢滴下,染黑了纸上的字迹。
朱砂小时候有幸跟着父亲学了几个字,因此认得纸上是写了几个人名,明白格格听懂了她的提示。
朱砂看到格格此时并不避讳她,清楚格格这是信任自己,并且彻底打算收服自己了!
她佯装镇定地跪下,对宋莹说道:“奴才有罪,把主子的砚台打翻了,污了花样子。主子不如到榻上去坐一会儿,等奴婢收拾好桌子,您再过来重新画?”
宋莹看着朱砂藏在袖中微抖的双手,笑着说:“你这丫头,手倒是有劲儿,把这花样子染得够彻底的。我懒得重画,你且收拾了吧。”
朱砂激动地磕头起身,在宋莹离开桌子后,将砚台里的墨汁一把泼到写了字的纸上,又直接拿起几张新纸当作抹布擦拭,最后把纸团成一团,拿抹布清理桌面。
天青走进来时,就看到她在用抹布赶墨汁,把黄花梨的桌面弄得跟鬼画符似的。
“这是怎么弄的?”天青赶紧端盆水过来帮忙。
“主子要画花样子,我不小心把墨汁打翻了。”朱砂淡定地解释。
之后没过几天,福嬷嬷就开始带人收拾东厢房。她没有把宋莹原先用过的家具全都换掉,只是把一些超“规制”的摆设搬回了库房。
宋莹在西厢看得好笑,觉得这福嬷嬷可真是个妙人。
朱砂揣测宋莹笑的原因,逗趣道:“福嬷嬷也不嫌折腾,若是新格格得了四阿哥的宠,只怕这些东西是还要再搬回去的。”
“就你多嘴,”宋莹瞥了她一眼。
朱砂看她并未生气,壮着胆子劝了一句:“主子,这新格格进门,爷总要稀罕几天的。这一个院子里住着,您可别往心里去。”
这小丫头的话很是贴心,让宋莹有点感动:“你家主子,这点城府还是有的。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