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因此也造就了临淄金银首饰铺子开得格外地多。
石守卿有心讨好,登门前是费了不少心思,在打听到平北王身侧还携着一女眷出行后,就别出心裁地奉上了一整套的首饰。
发饰,项饰,臂饰,腕饰……赤金白银的饰品上缀着各式的珠玉宝石,错落有致地摆在红木的盒子里,盒子一打开,流光溢彩华美异常。
这位会稽郡郡守的能力好不好,林樟尚不清楚,可看着满盒子华美精致的首饰,只觉得他这送礼的本事却是一等一。
阮夫人若是喜欢,那主子想必也定会喜欢。
林樟这般想着,见主子又将那对珍珠耳坠放下,沉默片刻,便试探性道,“这些饰物都十分精致,不如属下先行查验一番,再送予阮夫人赏玩?”
阮夫人院子里的物件,也大多亦是事先查验过,再送入夫人院里的,这些流程,林樟熟悉地很。
送予夫人?
褚峻眉梢挑起,摇摇头,继续颇有兴致地把玩着,狭长幽暗的眼眸似笑非笑,“这些你随意处置了,无需送到夫人跟前。”
林樟顿了顿,有些摸不清主子的意思,却也还是按着主子的吩咐照办,在主子放下手后,让奴仆将装着首饰的盒子捧了下去。
待那盒首饰撤下后,褚峻想了想,又道,“派个人去府城驿站走一趟,看看可有从盛京递过来的,给夫人的书信。”
大周这些年的战乱少了许多,一向负责传递朝堂书信的驿站也逐渐朝着官民两用的方向转变,盛京寄出的书信一般先是会存在府城的驿站,然后再逐渐下发到镇县。
若是阮夫人外甥女真寄了书信过来,在府城驿站里,也是有可能可以找到的。
林樟垂首应是。
屋外还是飘着飞雪,虽不算大,但这样的天气还是不宜赶路的,阮秋韵眸光落在窗外的飞雪上,有些心绪不宁地想着这场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妇人手里执着书,却是久久不曾翻页,春彩守在一侧,见状便道,“夫人,外头的雪已经小了许多,这屋子里闷得慌,不如奴陪夫人出去走走……”
内间烧着炭火,暖烘烘的,却也的确叫人容易觉得闷,阮秋韵放下手里的书,思虑片刻,含笑应了一声好。
屋外的雪的确小了很多,天空中只有飘着那么零星几粒飞雪,这就代表着雪快停了,很快就能够启程了。
妇人心里有些欢喜,黛色细眉舒展,举着的白色桐油伞将春彩笼在伞里,主仆两人一起出了院子,沿着宅院廊道缓缓地走着。
这个时候,假山堆雪,流水冰封,宅里也没有什么景致可看,可开阔的视野却的确让人心旷神怡。
屋外还刮着风,走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冷了,阮秋韵带着春彩往回走,还没靠近院子,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人正往外走去。
为首的是两个男子,一位是她比较熟悉的林轩小先生,另外一位须眉染白,绯色官袍,头戴花翎……看着,有些像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古代官员的样子,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身着灰衣的下仆。
朱红宅门打开,那位身着绯色官服的的男子在离开时,还十分有礼地朝着林轩轻轻颔首,而后才缓缓转身离去……
……
妇人细细的黛眉微颦,眼眸里氤着茫然,她缓缓将书阖了起来,起身来到窗牗旁,又仰头看着窗外的迷蒙的月亮,神思不属。
赶路的这几日,阮秋韵从未刻意地去探听过褚先生的职业和身份。
即便是已经留意到到对方身侧带着许多的部曲下属,还有颇有些丰厚的家资,也只下意识地觉得对方兴许是一位生意做得有些大的商人。
一个和原主的夫君一样的,普普通通的商人。
……可一户普普通通的的商户人家,会同今天这样,有身着绯色官衣的客人上门拜访吗?
阮秋韵不太清楚,她甚至也不清楚这个朝代穿绯色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