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之际,魏朝清用书敲了一下正在习字的魏长生,“头正,身直,臂开。”
魏长生直起背脊,继续写字。魏朝清微微颔首。
书案上,福宝懒洋洋地团睡着。魏朝清走近,拍拍它,“福宝,你该去用饭了。”
它懒懒地,一动不动。他抱起它,将它交给侍从。
“喵!”它龇牙,凶了侍从一下,不让侍从抱。
“乖,听话。”魏朝清拍它。它仍然很凶,不让别人抱。他无奈,只得自己抱它去它的屋舍用饭。
他抱着福宝,穿过长廊。福宝突然从他怀里跳下去,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福宝,你去何处?”他快步追它。
见它来到沈秀住的偏房所在处的洞门门前,魏朝清驻足。他停在洞门前,良久,抬步而入。
穿过洞门,便见前方不远处,沈秀半靠在窗台前,轻轻抚摸着趴在窗台上的福宝。
她温柔地抚摸它,它舒服地翻过身,朝她露出柔软的肚皮。她笑起来,对福宝说着什么。
她的眼睛是杏眼,眼角细而略弯,笑起来时,若一弯月牙。
魏朝清静静望着她。
这时候,侍卫发现魏朝清,连忙行礼,“大人!”
听到侍卫出声,沈秀转过头,发现前方不远处的魏朝清。她离开窗台,走出屋子,福身行礼,“夫子。”
魏朝清:“起来。”
“是。”
魏夫子来做什么?是不是来告诉她如何处置她?她心跳加速,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
“夫子,您来这是?”
魏朝清一身儒雅绿袍,长袖随风微微浮动。开口的嗓音温润,若春日暖溪,若静夜月华,“可有看见一只黄狸猫?”
沈秀错愕了一下。黄狸猫?橘猫?福宝么?他是来找福宝的?她指向窗台,“在那里。”
魏朝清走近窗台,将福宝抱入怀中。而后礼貌性地向她颔首,抬步离去。
将将走了两步,他回转过身。沈秀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说。但他没说话,只扫视了一圈偏房。
魏朝清看了一下偏房,又看了一下天际沉沉暮霭。
烈日虽已隐去,烈日余晖残留的余热仍然很袭人。偏房位置不佳的缘故,余热映晒着偏房,使得偏房这边比府里其它地方闷热许多。
若是日头高挂时,日光直袭偏房,必定很是闷热难耐。
见魏朝清看着偏房,蹙了下眉头,沈秀心头一突,不知他怎么了。她等着魏朝清发话,但他只字未言,抱着福宝离开了这里。
魏朝清将福宝抱入它的屋舍后,吩咐下人,在东院收拾出一间屋子出来。
下人领命而去,魏朝清俯视低头吃饭食的福宝。他注视它的额头。
它的额头,方才被沈秀轻柔地抚摸过。
凝神注视福宝许久,魏朝清伸手,将掌心覆盖在它额头上。
“喵!”福宝抬起脑袋冲他叫,并不护食。他莞尔,温声道:“吃吧。”
得知自己要换个屋子住,沈秀情绪没什么波动,乖乖地收拾东西,听从命令。
魏长生倒是极极兴奋,他兴高采烈,奶声奶气,“姐姐,你现在住的房间离我的房间很近!太好啦!”
她笑笑,没说什么。
魏长生咧嘴笑着,其实他还想离她更近一些,最好是她能和他住一个院子。
然男女之间有大防,即便他还是年岁不大的小孩子,即便他还不到七岁,也不能同别的女子住一个院子。而且,他住的院子里,舅舅也住着呢。
“唉……”他瞥着腮帮叹了一声。他好想与姐姐住一个院子,最好是能住一间屋子。那么早上起来一睁眼便能看到姐姐。
想到此,他的脸突然爆红,如煮熟的大虾一般,红彤彤一片。
“长生,你怎么了?”注意到魏长生脸猝地红起来,沈秀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