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连一直撺掇他的大和尚姚广孝都成了大哥和大侄子的得力重臣!
谁懂,明明,明明是那大和尚给他的希望,可人竟然先撤了!
朱棣忍住满腔心酸,态度愈发诚恳,再次强调,“父皇,儿臣定会全力支持雄英和大嫂!”
朱元璋一口老血奔涌,气得他脸红脖子粗,浑身发抖。
支持雄英便罢了,支持雄英和常氏,算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朱家儿郎,还是常氏的马前卒?
一个个,一个个竟都被常氏给蛊惑!
朱元璋抄起桌边的药碗就扔了出去,“逆子,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白瓷碗盛着药汤直击面门而来,朱棣骇得愣在原地,一点儿没敢躲。
他眼睁睁看着碗在自个脑门炸开,药汁顺着脸颊滑落,那滚烫的温度灼烧起一片通红。
在那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他脑子里闪现过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爹”?
他从来只有父皇,他心里当然有父皇,可爹,那不是太子大哥的专有称呼么?
白瓷碗落地,沿着地板几个跳跃,碎成一片一片。
朱棣突然反应过来,立即伏跪余地,“儿臣知错,父皇息怒!”
朱元璋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胸口剧烈起伏,他抬着手颤颤巍巍指着没用的四儿子,“蠢货!”
竟连躲都不敢躲,要是标儿,早已闪身躲开,根本不会让药碗碰到他半分。
标儿,他精心培养的标儿,最最完美的标儿,竟完全被常氏蛊惑了!
朱元璋悲从心中来,胸口猛然一阵钝痛,他揪紧衣衫,大口大口喘着气,“来人,来人!”
他自以为用了最高的音量,但实际那只是他嘴边的呓语。
朱棣伏跪在地,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安全出宫,完全没有听见他父皇的呼救。
直到“砰”得一声响起,他豁然抬眸,朱元璋已无声
() 无息躺在半步之遥,额头汨汨留着鲜血。
朱棣怔楞一瞬,“来人,来人!”
春和宫静谧无声,唯有手术工具偶尔轻撞的响动。
突然,小全子连滚带爬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常乐皱紧眉头,“安静!”
小全子怎么也安静不了,“皇上出事了!”
他极力压低声音,但怎么也压不住满脸的惊恐,“皇上摔倒了!”
马皇后腾得从椅子里跳了起来,都来不及问怎么回事,急匆匆往外。
常乐一愣,“戴先生!”
静候在殿内,以防万一的戴思恭立即起身。
常乐脑瓜子飞速旋转,“雄英,你陪你皇奶奶一块儿。”
朱元璋正病着,又是这个年纪,摔倒可不是小事情,万一......
常乐郑重看着儿子,“雄英,娘要陪着你爹,你去帮皇奶奶,好不好?”
朱雄英点点头,“娘放心,儿子明白。”
门开,冷风夹着冰雪席卷而来,冻彻心扉。
马皇后猛然间一个寒颤,但她丝毫没有犹豫,直直扎进了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里。
凤驾急急赶回坤宁宫,已是一盏茶之后。
寝殿里的血迹犹在,朱元璋已被移到了床上,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戴思恭赶紧上前查看,只是,刚一搭皇帝的脉,面色骤变。
他颤着手去探皇帝的鼻息,又去翻他的眼皮,随后踉跄跪地,“娘娘,太孙,节哀!”
寝殿落针可闻,作为见证父皇驾崩的重要证人朱棣已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一股寒凉自心底最深处窜出来,直达四肢百骸,他,该不会是他气死了父皇吧?!
马皇后整个人晃了二晃,“怎么会......”
明明今早还好好的人,怎么一转眼,怎么就死了?!
朱雄英赶忙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