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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下子所有伴读都老实了下来,重新正襟危坐,看向李光地。
李光地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淑宁郡主和旁边的那位姑娘。这才发现后背汗都下来了。十年寒窗一朝进京赶考都没让他这么紧张过,心里不由埋怨上徐乾学一分:老师啊老师,您可把我坑惨了,这哪儿是给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授课?这分明是一群猛虎般的姑奶奶!还好只是临时替一下,往后再有这种事情,他可打死都不再来了!
他翻开了手边的《史记》,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请格格和各位小姐翻开第一册。”
挽月同吴灵珊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李光地讲得帝王本纪引经据典、妙趣横生,一堂课罢,昭仁殿内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沉浸其中。
总算给对付过去了!
李光地收拾起自己带来的书册笔墨,放进书箱里,递给身后协助的内监,客气地道了一声:“有劳公公了。”
姜莲等人赶紧怂恿了锦春,那锦春也是个豪放性子,笑盈盈地站起来同李光地问道:“李大人讲得课着实有趣,又有见地。不知明日,可还会再来为郡主和我等授课?”
李光地一听这话,额头上又不由自主地冒汗了,他用袖子擦了擦,“应当不会了。微臣才疏学浅,诸位金尊玉贵,自有翰林院其他老师前来。在下还要回翰林修编未完成的书册,请恕不能久留,告辞了。”
“不来了?”锦春悻然回到自己座位,收拾起东西来,一边纷纷向淑宁郡主请安告退。
挽月自是同吴灵珊一道回去。
没人的时候,她也忍不住打趣道:“瞧方才那位李大人,跟身后有猛兽追似的,几乎是抱着书逃出了昭仁殿。”
吴灵珊笑道:“你这么说,可是把咱们所有人都骂进去了。谁是猛兽?”
挽月笑着求饶:“我们是猛兽,格格自然是纯洁无瑕的月中玉兔。”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漂亮话儿了?”
“漂亮人说漂亮话儿。”
吴灵珊笑而不语,见挽月手里提着个食篮,不由好奇道:“刚才我就想问,你从外头回来就多了个这个,是你阿玛托人带给你的吗?”
挽月一提,“哪儿啊,一个马屁精硬要塞给我的!”
吴灵珊一怔,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挽月莞尔一笑,“您甭管谁送的了,我请您一起吃。”
二人有说有笑,一路往咸福宫的方向过去。
满达暂时被安排住在东六宫中的住所,因着这边目前无妃嫔居住,也正好可以避嫌。塔娜已经将路上遇到挽月的事情添油加醋全跟自己父汗背了一遍,自己则伏在吉雅身旁。满达没有说话,吉雅一边抚着自己女儿的背,一边同丈夫说道:
“我知道这鳌拜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权臣,可也没想到她的女儿倨傲至此。塔娜固然是误以为她是宫女才说出那番话来,可她也认出了我们的身份,知道我们是蒙古部落的贵族,说话也未见多恭敬。若就白白咽下这口气,岂不是会叫宫里人看不起我们科尔沁?”
满达坐下,略微沉思,半晌才道:“上个月在南苑狩猎,你说的这个女子,我见过。”他转过脸去望着吉雅,淡淡一笑,“确实胆子大,当初准格尔部落的僧格借机发挥想要为难大清郡主,这个女子身为伴读替郡主挺身而出。具体我就不跟你们描述了,只不过……”
他顿了顿,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瞧皇上似乎待她很不一般似的。”
一听这话,塔娜立马支棱了起来。“什么?皇上喜欢她?我就说怎么一见到就觉得有股狐媚子的味道!”
满达对女儿严厉训道:“父汗再跟你说一遍,关起门来在自己宫里,你想怎么口无遮拦都行。出了宫殿的门,你这嘴上必须得有个把门!像狐媚子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对任何人都不可以。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