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手长了七八尺长,从自己屁股底下撅了一截藕出来,将断藕往水里一倒,粘哒哒的空隙里就飘出几个幼童的虚影,一见光就灰飞烟灭了——正是镜花村里那几个孩子。
无心莲吞人神识,不管是筑基还是升灵,一不小心被那莲花印拘走神识,都会变死得不再死的空壳,被藕带支配一阵子就腐烂了。
世间邪祟千千万,绑一块都邪不过一个无心莲。这濯明事过于丧心病狂,王格罗宝罕见地皱了眉,闭眼不看。
“小孩子神智不,摄来也养不住,身体做的事也有限,做这伤害理又不利己的事干什……”
他话没说完,原本围绕在他身边嬉戏的藕带突然毒蛇似的扫过来,结结实实地抽了王格罗宝一个嘴巴。
濯明:“教训我?”
不远处几个蜜阿修士正好撞见自家族长受辱,怒吼一声,提刀就要冲过来砍藕。
濯明压根不管别人听得懂听不懂,用楚语挑衅地大笑道:“来呀,们新族长盖了我的章,早卖身于我为奴了,看我一会把们都杀了,他护住谁!”
王格罗宝一抬手,隔着老远将族人们挡住。
他好像是刻意静止了一下,随后薄薄的眼皮遮挡住异瞳,没有火气的面人似的,他顶着藕带抽出来的红印,说了句蜜阿古谚:“‘驯兽者与爪牙为伴’,没关系。”
蜜阿修士们仍怒不可遏地瞪着濯明。
王格罗宝语气虽轻,升灵的威压却不容置疑:“‘不要插手别人的驯兽场’,下去。”
蜜阿人们无奈,冲濯明比划了一堆他们本地的骂人手势,骂骂咧咧地被他们新族长驱散了。
“误会我了,濯明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王格罗宝这才苦婆心地说道,“镜花村既然有大留下的阵法,动静太大了,必会惊动对方。再说,就算在镜花村里为所欲为,又有什么用呢?这些尸走肉一旦给藕带支配着走出村子,跟本人走在南宛大街上有什么区别,还是会惊动玄隐。况且镜花村虽避开玄隐监控,但已经伤了凡人命,灵脉察觉不到,玄隐山可还有星辰海呢,岂不是打草惊蛇……”
濯明见他不惊也不怒,顿时觉得没了意思,冷笑道:“呸,驭兽道的毒蛇,唾面都自干,血管里流的一都是冰碴——谁说我要赶着一帮尸走肉出去,我又不是赶尸的。控制凡人还用得着什么手段么,蠢货!”
说完,他好像急于显摆自己有本事的小孩子,一把拉扯住王格罗宝那被他打了莲花印的神识,扎进了舆图拓本里。
再怎么同病相怜,别人也始终是别人。镜花村里人们终于还是散了,被遗弃的女人失魂落魄地独自回了家。
她的小女尚在襁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