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难道我是月食……”
濯明语速有一点变化,最后“月食”俩字却像是劈了嗓子,话音未竟就戛然而止,缠在奚平残肢上的藕带一松。
奚平忙用硕果仅存的左臂将藕带捞了回来:“喂,相思病,你怎么回,怎么走调了?”
濯明却了声音。
山巅之上,悬无毫不犹豫地将他徒弟赖以生存的真元尽数抽走,透着血色的银月轮光芒大炽,加持在他的弯刀上。
而东座莲池里,铺满花池的莲花忽然齐刷刷地绽放开,每一朵有花芯的白莲中间都露出濯明仰面朝天的脸。
紧接着,莲花莲叶与濯明的脸都像是被月光灼伤,满月痂似的伤口不断扩大,濯明丝毫不为动。眨眼光景,他那些脸上的脸皮已经被腐蚀得差不了,露出皮下发黑的骨,兀自带着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师尊……”
他是项氏旁支中,一不肖子弟养的外室出的天残,骨头是软的,能掰成各形状,只是无法直立行走。
他的母亲是一从小被人精心调/教的玩物,只会“笑”这一表情。挨了打也笑盈盈的,被人羞辱嘴角纹丝不动,死到临头依旧是笑靥如花。她死后,嫡母为着名声,叫人将他抬回里。
顶级的灵感嗅到了一侍从上浓浓的死气,于是他遗憾地朝对方笑了一下。
那人当晚死了,于是一谣言不知怎么传了出来,他是妖人,他对谁笑谁就得死。贵人们避之唯恐不及,仆从躲不开,也不敢得罪他,于是研究了各“手段”对付他。
“别跟他话,别跟他对眼神,不管他干什么,就当看不见。”
每次有谁得罪人了被调到他边,都会收到好心的前辈这样的教导。
后来果然人死了,大越发认定这样有效,于是他成了“不存在”的人。他每天躺在那,哭笑怒骂都得不到一点回应,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利用人们的恐惧,将一粗使仆役“咒”得生了病,总算能使唤得动他们了。
他他的母亲一样,只有一套表情,她只会讨好别人,而他只会吓唬别人。
直到九天上的悬无仙尊下凡。
他在全都不敢抬头的候,习惯性地找存在感,将柔软畸形的腿掰到肩头架着,大蜘蛛似的口吐“妖言”:“尊长,你猜我的头是正的还是反的?”
悬无仙尊从那张也很诡异的面具后面射出目光,凝视了他片刻,平淡地回道:“正的,放下来吧。”
那一道凝视,让濯明学会了嚎啕大哭。
后来他上了仙山,学会了喜怒哀乐,学会了像常人一样出自己的感受——这不容易,毕竟世人都不知他眼里有什么,造出来的词句有限。他于是把天下成体系的语言都学了遍,就为了在其中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