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躺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空,吧嗒口烟,自己给自己顺气。
白云松看老爹确实气不顺,也不端着了,
“爹,我今儿去镇上,遇见了马乡绅了,你猜他跟我说啥了?”
“哼,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老财,除了跟人要债,哄着人借债,碰见他能有啥好事?”
老族长不屑的撇撇嘴,要不是那个贪财的老东西,云溪丫头也不至于被撵到窝棚里委屈的生活。
白云松搓了搓手,眼神透着兴奋,得知消息,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
“爹,我今儿去镇上,刚好遇见马乡绅,他叫住儿子,问我要不要买套宅院?”
说到这点,白云松停顿了下,想看看父亲的表情,果然,老爷子把头扭过来,一家子的眼睛全盯在他身上了。
“堂妹家的院子不是抵债了吗?马乡绅刚好跟买主谈崩了,又刚好遇上我,问我要不要?价格公道,三十五贯钱。”
白云松此话一出,老族长一愣,想到四弟家的宅院,青砖瓦房,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院子。
“哼,马乡绅刚好遇到你?有这巧事儿?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那种人眼里除了钱,没有好心眼子。
“父亲,这事还真是凑巧了,马乡绅跟那人谈崩了,气的头发都炸了,我刚好从旁边路过,就被叫住了。”
白云辉说着,摊了摊手,
“马乡绅说,反正也是咱们白氏一族的宅院,如果我想要,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族长拧着眉头看着他,云溪两口子抵押了三十贯钱,转手就加了五贯钱,马地主不愧是地主老财,不做亏本买卖。
村里的宅院,外面的人一般很少买,除非遇上需要移居的人家,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卖给本村人。
只是他没想到,马地主竟然把注意打到他儿子头上。
“你确定不是被人给做套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听到父亲质疑的语气,白云松立马摇头否认。
“父亲,这个我也不信的,正在犹豫时,那个走掉的买家又回来了,说是愿意出三十八贯钱,大家各退一步,否则砸到手里一文钱也不值。”
“马乡绅被那人激怒了,一口咬死四十贯钱,少一文都不卖,就在两人僵持时。旁边的赵管事推了我一把,低声告诉我,买家是隔壁镇子的,因为两兄弟闹不和,准备分开另过,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才来咱们这里定居的。”
“我想着堂妹家的宅子确实不错,买下来也不亏,再说咱们家的孩子也都长大了,儿孙住在一起,确实拥挤了些,儿子这才回来跟父亲商议。”
老族长听着儿子的叙述,也不说话,眯着眼往烟袋锅子里塞烟丝,又掏出签子把烟丝按实了,动作缓慢,把白云松急的不行。
但他知道,一般这个时候,父亲都在思考,不能打扰。
一直没敢插言的郑氏听着自家男人的叙述,想着白云溪的宅院,眼睛闪闪发亮,暗搓搓凑到自家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