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华斯宾特, 停在巢穴般的公屋前。
阿耀把伪造的死亡证明,和一条直线的心电图递给别娜。
“要怎么说都明白吧?”他盯着对方。
昏暗里,别娜的脸是诡异的黑黄色,脖子上戴得新买的金项链, 都显得暗淡。
“先生, 您放心。”她将两张纸折叠放进包里。
电子车门滴滴响着,自动打开。
别娜仰起头, 黄阿丘家临街, 夹杂在星点灯光间, 是寂静的黑暗。
她的高跟鞋也是新买的, 敲打地面都带着钱的铿锵。
“耀总, 车是不是挪个地方?”前排保镖询问。
毕竟从黄阿丘家厨房,是可以看到街面的。
另外他还不明白,心细如发的耀总, 用跟过陈凉水的车, 来送别娜, 就不怕被发现吗?
阿耀看表, 掐着别娜上楼的时间:“不用,就停在这里。”
陈凉水坐在厨房地上, 手背在身后,那里有一把三棱开刃, 尖锐锋利的冰锥。
他脚边放着手机, 一直拨打黄阿丘的电话, 可惜无人接听。
陈凉水不甘心, 像复仇的野兽,埋伏在巢穴口,偏执地等待着。
突然, 门外传来老旧电梯,哐啷啷的开门声。
陈凉水如豹子般挺身,跃到门前,贴近防盗门,仔细听着。
别娜捏着鼻子,从满是尿骚味的电梯间走进来。
她掏出钥匙,在昏光下摸到锁眼。
陈凉水背靠在门口,手中紧握冰锥,仰头露出脆弱脖颈,紧促呼吸。
别娜不熟悉黄阿丘家的破门,半天才拧开门锁。
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在寂静里拉出一波声浪。
陈凉水紧闭双眼,捏着冰锥的手满是汗水,像在金属上抹了层油,滑溜溜的。
别娜推开半掩的木门,手刚摸到开关。
陈凉水猛然窜到她面前。
别娜惊叫:“谁啊!怎么有人呢?!”
陈凉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心头大震,手马上收到背后。
啪一声,门厅的灯亮起。
两人面对面站着,橙黄色小灯泡,投下虚弱光晕。
“陈凉水?你在这里干什么?”别娜演技不错。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陈凉水僵成块石头,木然回道:“过来拿、拿点东西。”
“走了这么久,还有东西留下啊。”别娜也不见外,径直走向黄阿丘的卧室,当着他的面,打开柜子、抽屉,开始翻箱倒柜。
她边翻东西边说:“哦,既然你在,也省我一通电话。黄阿丘死了,刚死的,我给他拿件能穿的衣服,你一会要跟我一起去吗?”
“你说什么?”陈凉水像快被捏爆的气球,施加的蛮力突然消失。
他手一滑,冰锥险些落地。
别娜探出头,加大音量:“我说,黄阿丘啊,死了,病死了。”
“我不信。”陈凉水长喘一口气,难以置信命运也有站在他这边的时?
别娜打开包,把ICU心电图,和死亡证明递过去:“你自己看啦。”
陈凉水抖着手,接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那个噩梦般的男人,真的变成薄薄两张纸了吗?
别娜哪里像是找衣服,手伸进柜子里,在底部一寸一寸摸,倒像是在寻宝。
“钱不在那里。”陈凉水抬下巴示意,“他喜欢藏在床底下。”
别娜也不在意,大大方方说:“总不能让我贴钱办丧事,你说是吧,陈凉水。”
陈凉水没说话,沉默打量着她。
别娜发财了,她带着金项链,裙子、高跟鞋价值不菲,都是新的。
陈凉水起了疑心,低头再看那两张纸,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赌不起。
别娜翻出两本存折,开心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然后从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