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待他的不公。
不然,他根本无法从北境走到神都去。
现在才知道,待他不公的不是命运,而是巫族的阴谋。
即使巫族给他铺就的锦绣之路,和乞丐截然相反,实际上并没两样。
从前无力抗争,时常遭人所伤。
如今无力抗争,被逼着去杀人投诚。
都是无能为力的结果。
唯有一样东西,可以真正由他支配,就是他的沧佑剑。
漆随梦弯下腰,捡起那枚阵令,搁在掌心里摩挲。
一无所有,卑贱如泥,和野狗抢饭吃的日子,他都曾经经历过。
还怕什么跌落谷底?
更何况,大海的女儿,会永远守护他。
……
万象巫里。
自从魔神来到,场面就变得异常“和谐”。
原先嚣张跋扈的封厌被亦孤行的剑远远指着,一动不动。
另一个名叫温禁的族老,恭敬的立在铜门外。
姜韧仍站在建筑的最高处,看似神态悠闲,却不敢掉以轻心:“我来了许久,逐影,你还不打算现身?”
无人回应。
巫族人都在想这个逐影是谁。
姜韧继续道:“你忘记我是谁了?要不要我提醒你?想当年,我还是你们巫族少君之子时,你就已经贵为族老,四百多岁,寿元将近,自愿成为试验品……窃夺我的血泉,将我处决之后,没多久,你也跟着销声匿迹。如今一千五百年过去,出来让我鉴赏一下,揣着我的神力,你本事如何。”
等他话音落下,巫族众人半响反应不过来。
反应过来的,也没当回事。
魔神的话,哪里能信。
唯有猎鹿愣了片刻后,倏地想通了燕澜的症结所在。
他瞳孔骤然紧缩,想看向燕澜求证,却又像是被定了身,动弹不得。
身旁的休容瞧他这幅模样,心头跟着一骇。
姜拂衣观察周围,一切平静。
只要那个“半成品”不出现,他们离开万象巫应是很轻松的事情。
姜拂衣曲起手肘,碰了碰燕澜的手臂:“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成功一半究竟是什么意思,如何判断的?”
燕澜恍惚回神:“我不清楚。”
姜拂衣问:“那你怎么知道漆随梦成功了?”
燕澜:“凭感觉。”
姜拂衣:“你从哪儿感觉的?”
燕澜猜测:“从他的眼睛突然失去色彩。”
姜拂衣纳闷:“九天神族看不到色彩?”
燕澜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处异常,应该是个转折点。”
姜拂衣听他一解释,心头忽然堵得慌:“如此说起来,是我的沧佑剑踢出了他识海里的魔元碎片,帮他彻底融合了你的血泉。”
燕澜摇了摇头:“他不融合,血泉我也拿不回来,与你无关,不要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姜拂衣自责也没用:“说起来,那枚魔元碎片阻碍了漆随梦融合,肯定不是你爹放进去的,究竟是谁放进去的?”
燕澜抬头看一眼姜韧:“咱们最初的猜测应该没错,是魔神的手笔。绝渡逢舟不是说因为救了他,才害了我。巫族这次点天灯,他肯定暗中有出力。”
姜拂衣不懂:“他究竟图什么?”
燕澜:“夺舍。”
巫族会先编造个“剑灵下凡,等剑灵适应人间,没有风险之后,神君再下凡”的谎言,必定是有用意的。
目的应是为了方便漆随梦中途被夺舍,有个说法。
那枚魔元碎片,应该和姜韧身上的魔气同源,方便他夺舍。
燕澜望向姜韧,从传音转为直说:“如果漆随梦不曾被我父亲偷走,估计早已被魔神夺舍,你的沧佑剑将那枚碎片踢出去,确实是救了漆随梦一命,他将血泉完全融合之后,无法再被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