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自己的感受,只觉得这一句出来,怪怪的。
景淮淡漠到冷血的生性,和于阿姨之间亲情里的那股非爱的羁绊和说不清的窒息拧巴,都揉在这一句“我很感谢她”里面。
“可以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吗?”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明寐不是八卦的人,因为她很容易对别人的烦恼上心,所以很少主动去给自己“添乱”,可就是莫名对他抛出了邀请。
接收到他异样眼神后她忽然慌张解释:“啊我是觉得人不能总憋着,有心事的话哪怕路边扯条狗说痛快都是有用的…”
结果她说到这儿,景淮忽然舒展眉梢,很坦率地笑了一下。
明寐都看愣了。
他缓缓问:“对自己的定位这么清晰?”
想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他这是骂自己狗呢!明寐瞬间变了脸色,嘴巴撅起来,起势要抽回帮他冰敷的手。
景淮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摁着,让明寐的手继续维持靠近他脸颊的姿势。
他掌心的温热覆在她的手背上,倏忽间温暖了她,如此迅速的动作把她呼吸都吓没了。
景淮看她的眼神深邃难探,似乎想从她这张单纯如纸的脸上寻找到离奇的答案:“为什么这么在意我难不难过。”
“不是一直讨厌我么?”
他握她手腕的力度加大几分,眉眼压着,莫名对她强调:“我说要撮合他们结婚,是认真的。”
“你爸是我妈很好的归宿。”
明寐望着他的眼瞳突有几分晃动。
哪怕被她知晓内情,被她揭短,被她一直怨恨下去,这件事他也会做到底。
在银白的月光下,景淮对她坦率,露出所有无情的目的性,“所以你不必对我心软。最好一直讨厌我,讨厌下去。”
“你该恨我,懂吗,明寐。”
……
收拾完东西上楼回卧室一路上她恨不得哼起小曲来,虽然过程有坎坷,但发现景淮是自己的催眠药后没多久她就如愿与他合租,以后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怕没有美梦可做?
记忆障碍、出现幻觉、身体颤抖、语言表达障碍,最后到最严重的心梗和猝死,这些失眠症的后患以后就和自己拜拜了。
明寐把自己摔进床里,盯着天花板笑得弯眼睛,只觉得未来全是希望。
她抱着枕头想起刚刚收拾行李看见的那张画像,联想到那段往事,忽然有个疑问:景淮给她画的那张被自己收到哪去了?
丢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会儿,沈爰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正是高兴时候,就把最近发生的事细数讲给对方。
听完全部,沈爰过好久都没出声,显然是沉浸在听蒙了的状态中,“……明寐,你觉得这科学吗?”
“不科学。”她握着手机翻身,“但,是真的。”
沈爰感到神奇:“你这失眠症都治了多少年啦,怎么一碰到他就瞬间好了?”
“我也想不通,但也来不及再去思考了。”明寐很少对朋友牢骚,但想起前阵子的痛苦,实在是发怵:“如果再不找法子,我只怕我真快……”
“好啦好啦。”沈爰可听不得这些,赶紧说:“既然他能帮上忙就最好,我一开始也是希望你能和知根知底的人住在一起。”
“那你现在对景淮态度是变好了吗?之前不是一直怨恨他。”
“怨恨……算得上么。”
“我也说不清,反正我现在需要他,算是利用吧。”明寐的眼皮子开始发沉,问她一句:“不说我了,你最近呢?成为大学生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认识什么特别的人。”
她哪想睡意竟然来得这么快,迷迷糊糊中没注意听,忽略了沈爰在电话里明显支吾犹豫的语气。
明寐捞过被子缓缓闭眼:“圆圆,我突然好困,要不明天再聊吧。”
“好~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