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也越来越白,明明这段时间门晒得很黑,也能看出面上的血色尽褪。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他道。
韩东塬冷笑一声,道:“坏事做得太多,被抓现行,吓破胆了吧。”
顾竞文捏着拳的手颤抖着。
可是,她自己都已经认了,他还有什么为她坚持的必要?
有赵枝的录音,周熊的那封控告书,再加上村民的指证,还有后面派去叶湾大队从顾竞文那里搜出来,估计是他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周熊的笔记本,还有钱票,其中部分粮票油票布票还是周熊从其他人那边用山货换过来的,罪证确凿,不用再等周熊和赵枝病好,顾竞文就直接被送去了县公安局监管了起来,不过具体要判多少年还要等县委和法院那边判。
赵枝在第四天醒了过来。
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就算是醒了过来,精神还是严重恍惚着。
韩东塬进去病房的时候,赵枝看着他一时之间门竟然看呆了。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猛地看向了他的右边胳膊。
她呆呆看着,面色一时惊惧,一时怔惘,像是被因着什么错乱着。
韩东塬就站在病房的几步远处看着她,并不想浪费时间门,就言简意赅道:“你这几天在病中已经作证,是你起意,让顾竞文设计杀周熊,再嫁祸到我身上,人证物证都在,顾竞文已经认罪被送去县公安局。你们蓄谋故意杀人,虽然杀人未遂,但却造成周熊终身残疾,另外偷盗公社和大队的内部资料,还有诽谤造谣等各种罪名,刑期至少十年以上。”
赵枝本来就还错乱着,然后脑袋就被韩东塬这一句一句的话给炸成了碎片。
然后那碎片又像是被强行粘合,又整个被置入了一个冰窖中,又惊又惧,冷热交集。
“韩东塬,”
赵枝尖声了一声。
“韩东塬,你帮我,你帮我,你一定能帮我脱罪的,我不要坐牢,”
她尖叫着从病床上爬起来,扑倒在了地上,像是要扑过来拽住他。
韩东塬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道:“停住。脱罪是不可能的,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或许我会考虑让你少坐两年牢。”
赵枝勉强停住,她惊惶不安地看向韩东塬,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只要你帮我。”
“你说的那些话,你知道的所有那些事。”
他说着就举起手上一盘磁带,然后走到桌前,那里有一个他这些日一直在用的录音机。
他打开录音机磁带盒,把磁带插进去,摁下播放键,里面立时就传来赵枝那断断续续嘶哑的声音。
“......周熊应该死了的,他为什么没有死......”
“......山洪,竟然调去了公社,那山洪还能让他受重伤吗?能趁着那个机会让他死吗?......”
赵枝的面色一下子煞白。
她以为之前惊惧已经到了极点,却没想到还有更大的等着她。
不过只放了几句,韩东塬就又摁下了停止键。
“这些,你说的,觉得应该发生但跟现实不一样的事,都跟我一件一件说出来。”
韩东塬抽出磁带,看着坐在地上的她,像是看着一件丑陋的死物,道,“别试图跟我说一句假话,过去三天,你反反复复的,知道的怕是早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你就在这里,翻来覆去说了三天的话,录了三天的录音,我不过是不想浪费时间门,真花上三天时间门去抽里面有用的信息,才让你在清醒的时候直截了当给我说出来。”
他捏着那盘磁带,冷笑了一下,道,“所以,你并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说,我还可能心情好,免上你几年的劳罚。一句谎话,我重新对这三天的录音,但凡有一句的谎话,那你就好好在监狱里慢慢享受你的余生吧,或者精神病院重症病房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