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朋友和薛元敬这个半新不旧的朋友斟好茶。
薛元敬吹了一口浮起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水,动作十分高雅:“大德斟茶的本事趋近于道,可谓是茶道了。”
裴行俨和柳亨观察了李玄霸和薛元敬喝茶的动作,拿起李玄霸特别定做的茶盏品茶。
他们动作行云流水,丝毫看不出生疏。
裴行俨微笑道:“我从未喝过如此清冽的茶水。若说寻常茶水如宴会上载歌载舞,李三郎的茶水就是三俩文人雅士在竹林间弹琴吟诗。”
柳亨道:“早知李秀才自幼喜爱搜寻古籍,复原汉时古方,这品茶的方式莫非也是从古籍上看得?”
薛、裴、柳三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又即刻收回。
李玄霸捋了捋宽大的衣袖,将茶壶放好,心里一瞬间就琢磨出了三人话中之话。
薛元敬是展示他先认识自己,与自己品过很多次茶;裴行俨是直言夸奖,来博得自己的好感,并表示他懂自己的追求;柳亨则提起自己幼时搜寻古方的事,表明他早就关注自己,比裴行俨更懂自己。
李玄霸的手在袖子中握拳,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为什么二哥不在这里,他快憋笑憋疯了!世家子弟话中有话的模样真是太好玩了!
李玄霸对薛元敬道:“怎么,我早几年就送了薛伯褒许多茶叶,他没送给你吗?我记得他每次索要茶叶的时候都毫不客气,说家中人多,要拿去送礼。”
薛元敬脸色一沉:“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叔父的茶叶!”
李玄霸叹气道:“这混蛋……等他回来,非揍他一顿。”
薛元敬连连点头:“一起!”可恶啊!居然还有这种事!叔父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我们“河东三凤”的羁绊就这么脆弱吗!你是不是早就想单飞了!
李玄霸又对裴行俨道:“裴兄,你可认识罗士信?”
裴行俨惊讶道:“你知道罗士信在哪?这小孩骗张将军说回家,但张将军路过他家时想探望他,发现他根本没回家!”
李玄霸失笑:“我就说罗士信那么厉害的少年郎,肯定在军中也较为出名。他孤身行走几千里,来张掖投奔我二哥。他说二哥也是少年将军,一定不会因他的年龄小瞧他。二哥便让他领一支兵去草原上随意发挥。他初次领兵就灭了一个东突厥小部落,真是厉害。”
裴行俨深吸一口气:“什么?罗士信投奔李郎将了?”
李玄霸道:“我和二哥押着他读书,他现在和我家五弟李智云是好友,同吃同住同读书……嗯,一同扯对方后腿,避免对方偷懒。现在他们都来了河东郡,之后我叫上他们一同用饭可好?”
裴行俨朗声笑道,懒得隐藏自己的本性了:“当然好。我这次来河东郡,有一员猛将也随我同来,想要让我帮忙引荐。那人叫秦琼,正好是罗士信的好友。如果三郎不介意,我也把他叫来?”
李玄霸道:“当然不介意。士信提起过秦琼,说他回来会想办法把好友骗过来。你说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什么叫做骗?在我二哥麾下为将叫骗?是不是看不起我二哥的战绩?”
裴行俨笑得差点把茶水撒了:“谁敢看不起李二郎的战绩?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此次我父亲逼着我来,我只想和李二郎共事,可别把我放到他处。特别是别让我当文吏,我受不了这个。”
李玄霸笑道:“我看裴兄是在我这,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先休息几日,之后我让士信带裴兄和秦琼去找我二哥。我这里是留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裴行俨拱手:“我可不是看不起你,只是现在你这里没仗打,我手痒。而且我也想和有‘举世无双’之名的李世民李二郎比一比。”
李玄霸咋舌:“怎么?二哥的诨号又推陈出新了?”
裴行俨笑得直不起腰:“什么推陈出新,只是太多了。”
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