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层,第一层是贴了标签的瓶罐,第二层放不同的药材,第三层,则放着些不同的补方。
“公主,我给你上个药。”尹问绮道,他在药箱里寻找,“金疮药,金疮药……底也伽?不是,天竺药,解毒的;质汗?吐火罗国来,内服金疮药,不是;啊……麻沸散!不是……”
元观蕴一眼就看见金疮药在哪里了。
但他默不出声,竖起一只耳朵,听那些不知道的东西。
他还听见了麻沸散——
麻沸散,不就是迷魂药?
出嫁前无法找到的东西,出嫁后,却直接放在他的寝房中。
他盯两眼麻沸散,记住它。又把金疮药拿出来,递给依然苦苦寻找的驸马。
不是白递。
他想得到以下问题的答案:
“天竺和吐火罗在哪里?距离皇都远吗?”
他之前,总想着逃出皇宫,逃出都城,在端国有人知道的角落安稳生活。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药箱,他突然意识到……
既然都是逃,为什么不一路逃到别的国家去?藏身乡野,究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远离了端国,哪怕端国皇帝再发现他,再知道他,也鞭长莫及,无可奈何了。
届时,他的过去,才真正的不会对他与黑娘有任何束缚。
尹问绮接了金疮药,高兴道:“公主目利!”
说罢,他去牵公主的手,公主没有反对。
他又试着牵公主坐下来,公主依然没有反对,还落座在他身旁,中间没有间隔凳子。
尹问绮暗暗高兴。
他觉得今早双方能这么和睦,与他昨日晚上的坚持交流,绝对密切相关。
他轻柔将公主的手,放在柔软的手枕上,先用干净的帕子,擦擦伤处,再拨开瓶塞,从中挖出些药膏,再用银签子认认真真地将其涂抹在元观蕴伤处。
殊无必要。元观蕴想。伤口早有就愈合了吧?
“天竺在端朝的南方,吐火罗在端朝的西方……”
自然,尹问绮也没有忘记公主的问题,他说了两句,觉得这样说有点单薄,于是在替公主涂完药膏之后,拿手沾了点酒水,在桌子上信手画出一幅简单的地图来。
他点了天竺的位置,又点了吐火罗的位置。
最后还画了两条弯弯曲曲的线条。
那是尹家商队从皇都出发时,往两国所走的商路。
元观蕴听得认真。
尹问绮也是一边解说,一边偷眼瞟向元观蕴。
公主衣服换好了,头发梳好了,连首饰——
他发现,公主脖子上戴着的颈环,还是当初自己在春狩时候见到过的。
但他送的诸多首饰里,颈饰所占的分量并不少——公主不愿更换的原因,难道是这个首饰,对公主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等他们感情更亲密一点后,他再问问公主。
感情,就是在不断的相互了解中增进的!
想罢,尹问绮再想到公主很想了解周边国家的样子,立刻扬声,冲外面喊了句:“寸金,把地图找出来!”
他喊完,外头也响起了声音,却是怀樱的。
“公主、驸马,时辰差不多了,可要起床洗漱?”
“进来。”元观蕴说。
等怀樱走进来,面对的就是已焕然一新的公主,和依然披头散发的驸马。
她顿住了。
外头只有驸马的一个奴仆,刚才还跑去拿地图了。
驸马的婢女好像没来……?
“给驸马梳洗吧。”元观蕴吩咐怀樱。
毕竟尹问绮一看就不像是会自己梳头的人。
尹问绮果然没有反对。但他立刻站了起来,牵着公主,又叫怀樱。
“这里,往这里,东西在这里。”
寝房的左手边,有一扇门。昨日元观蕴推开看过一眼,但里头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