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岛北部, 日都神社。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裸露的肌肤,耳边是无休无止的蝉鸣,刚刚迈过数百台阶的双腿隐隐发酸...但这一切, 在俯瞰远处盛夏海面的一刹那,都不再重要了。
“风景很好吧?”
网代慎平回过头。
戴着细框眼镜的宫司站在鲜红色的鸟居之下,笑眯眯地望着他:“每次我爬过长长的台阶来到神社, 累得不行的时候,只要透过鸟居望一眼远处的大海, 就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是啊。”慎平嘴角勾起:“的确是很美的景色。”
时间倒流回昨晚。
“雁切真砂人?”
“好怪的名字。”鹤川摊手:“不过比起纸垂, 还是要好一点。谐音梗都是哪个时代的造物了?”*
“你们并不惊讶啊。”菱形青铜坐在妻子的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掌,似乎想要汲取一些力量。
“波稻就是蛭子神, 而信奉蛭子神的日都神社跟影子八成脱不了干系。”松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既然如此, 那个叫雁切的神社宫司,多半也是主谋的一员。”
“我们先前已经猜测过,四手的怪物会是人类。”慎平沉稳地说:“而在那身黑泥盔甲之下的操纵人...恐怕就是那位宫司。”
“...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菱形青铜轻叹一口气,面前摆着那只松田曾经拿它没办法的保险箱:“看看这张照片吧。”
“...喂、如果这是真的,”鹤川蹙眉:“那家伙, 恐怕已经不能被划分进‘人’的范畴内了吧?”
照片上的人——菱形家初代家主,菱形纸垂彦。
那张泛黄相纸上的人, 与此刻在自己面前微笑的宫司, 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怎么了,慎平君?”此时已经带领自己进入神社的雁切对他关切地问道:“是茶不合口味吗?”
“不是。”慎平摇头,不急不缓地说:“我只是在想...”
“借用自己子嗣的身躯活了几百年...到底是什么感觉?”
[“意识打印?”
“这对影子来说并不难对吧?”红发青年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影潮:“既然记忆是可以传输和复制的, 那想必将自己的意识传下去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的确...这样就可以解释,在人类的身体无法延缓衰老的情况下,如何让自己存活下去了。”慎平沉思:“那家伙根本不在乎自己原来的身体, 他所求的只是意识的传递。”
“就相当于克隆了无数个自己啊。”松田厌恶地皱眉:“恶心得让人想吐。”]
慎平将一张照片甩在宫司面前:“你已经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忒修斯之船了。”*
雁切眯着眼睛拾起照片。上面与他拥有同一张脸的男人正虚弱地躺在床上,旁边红衣白发的小女孩笑着注视着镜头——连同男人怀里躺着的婴儿一起。
“...真是令人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从蛭子神的来源开始摊牌呢。”男人用哀叹的语调缓缓说着:“就这么心急么,慎平君?”
“和你没有什么好废话的。”从原位起身的长发男孩冷冷地望着他。
男人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砰——!”
雁切挑了挑眉,缓缓低头,看向坐垫前焦黑的弹痕。
“...还以为你会直接冲着我开枪。”他笑着举起双手:“慎平君果然是善良的孩子啊。”
“如果你敢再动一下的话,我会这么做的。”男孩的手中紧握着一支马格尼——鹤川的配枪。
“这是那位异界客人的礼物么?”男人饶有兴趣地端详着枪口:“慎平君,你不相信原本世界的我,却对那两位异类信任有加,你不觉得矛盾么?”
“有什么矛盾的?”
“我想想...如果用游戏来打比方的话。”男人装模做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