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平顿了一下,离哭的梨花带雨的二叔远了点,“原来是你家的娃。”
郑奶奶瞪郑平平一眼,站直差点被撞个屁股墩儿的老腰,扒出怀里的二儿子,“咋了这是?怎么还满脑门大红印子?”
血哧拉的,怪吓人的。
口红的质量还挺好,印在郑朝荣白皙光洁的脑门上,沁出的汗珠都没把它晕花。
慌张躲避的时候,郑朝荣人躲不开,狭长的单凤眼眼尾也被烙上标记,现在就跟刚成了精的红狐狸似的。
他欲哭无泪的解释,“我也不知道,我刚出校门就被一位女同志拦住,她说稀罕我,要和我处对象,我说不想处,她就搂着我的脑袋硬亲。”
郑朝荣被吓坏了,连被扣住的自行车都不敢要,借了辆县城同学的自行车,头都不敢回的跑回家。
“她还让俩又高又壮的男同志抢了我的自行车,不让我走。”
十六岁的貌美少年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这种事,说的时候一直抽抽噎噎,说也说不明白。
“她从哪窜出来的啊?是咱们县的吗?为啥要跟你处对象啊?”郑奶奶着急,“她还敢抢人自行车!真是不像话,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点法律意识!”
郑朝荣可怜兮兮的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摸额头,腕骨突出的骨节蹭掉眼尾的泪渍,感觉那种压迫感仿佛还笼罩在自己的头上。
以为老娘要给自己找场子,赶紧告状道:“她还亲我,把我脑门都亲肿了。”
“走!平平,咱去找校长说理去!高中门口就这么让人欺负学生?”
郑奶奶推开郑朝荣,没好气的轰人,“赶紧洗了那大红印子,还以为被熊瞎子啃了,净出洋相!”
郑奶奶怕去的晚了人再跑了,招呼郑平平一声就出门借自行车。
她家算自行车多的了,足足有三辆。但是一辆是郑老娘专用做买卖,一辆是俩孩子上下学,一辆被郑老爹骑走了,都不在家。
郑奶奶怕郑朝荣借回来的那辆破自行车,跟郑老娘她们骑得那两辆似的,随时随地可能散了架。不敢让它载仨人,赶紧去隔壁借车子。
“叔,别伤心。被啃两口又没啥损失,自行车丢了可真顶十几麻袋粮食呢。奶暂时顾不上你也情有可原。”
郑平平拍拍自家大漂亮的胳膊,一只小手背在后边,一只拿着莲雾啃着出门去。
转眼家里就剩下自个,郑朝荣四处看了看,确实没人听他哭诉,憋了憋,把泪憋回去。
扶正歪倒的筐子,在里边拿出一个莲雾,“这是什么?看着怪丑的。”
啃了一口,挺好吃,坐在厨房门框上开始‘咔咔’啃,忘了刚才他娘让他去干啥。
“差点把你忘了。”她们都不认识谁是谁,上哪找那个抢人自行车的坏球?
郑老娘推着车子飞快进门,载着郑平平冲到厨房门口,一把将郑朝荣扯到破自行车那,“咋还没洗了你那大花脸,算了,正好当证据。”
“娘,我想啃完这个。”
郑二叔一手一个莲雾,嘴上不停、手扶着车把不动弹,含含糊糊的消极怠工,“平平,这又是你在哪摘得,还多吗?我想多吃几个行不?”
“吃吧,随便吃。”
郑平平和她叔‘咔咔’啃得节奏一致,短胳膊环着车座子,防止她奶莽呼呼的大动作把她摔下去。
郑奶奶急得冒火,她俩倒自在。
都要被这俩搞不清重点的孩子气炸了,“现在是吃的时候吗?那自行车那么老贵!要是真没了,你就背着你妹上学!”
郑老爹和郑老娘的车子都是在废品厂淘了点东西组装的,平时骑着‘嘎吱嘎吱’响。
除了夫妻俩天赋卓绝,骑得车轮子飞转,别人一上去就容易散架。
还是郑老娘觉得小叔子和小姑子都一副没脾气的样子,怕她们骑破烂车被笑话,这才花钱淘了张珍贵的自行车票,给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