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音细细琢磨后才道,“就跟他说,今日的事我回宫会给他一个说法,让他不要妄自菲薄。” 绿漪心道,公主对凌内侍竟如此上心。 连回宫这段路程都等不及,定要先将人安抚住了才能放心。 “好,奴婢这就去。” 绿漪下了车子,快步走到已经安顿好了阿离主仆翻身上马的凌寒身前。 凌寒见到是她,就知是魏思音有话说给他听。 他勒住缰绳俯下劲瘦有力的身子侧耳倾听。 绿漪凑上去压低了嗓子,“公主说了,今日在楼中的事待她回宫后会亲口给你解释,请你不要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 没听到这话还好,如今听着这四个字,凌寒心里的怒火蹭蹭地往上涨,一双眼眸冷若寒星,眼神利箭一般射向绿漪,给她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请绿漪姑娘帮卑职回禀公主,这都是卑职的分内事,卑职理应如此。” 他将“理应如此”咬得特别重,冰冷的嗓音里透出阴沉怒意。 这要不是还有别人在,他得给魏思音留几分面子,他怕是就要冲进车厢质问她了。 敢情在她眼里,他因顾沅所受的屈辱,因她的无情利用时刻煎熬,这些都是他在妄自菲薄?他会痛苦,那是因为他不明事理,都是他自找的? 而她贵为高高在上的公主,能让宫女来传个话,已经很大度,很为他着想了? 凌寒掩在面具下的嘴角自嘲地扬起。 是,她一点错都没有。 她是主,他是奴,本该如此。 他一个奴才却妄想在她心中占上一星半点的地位,还想和她的未婚夫平起平坐,这是僭越,是他痴心妄想。 她真正想说的不是让他不要妄自菲薄,而是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做出让她为难的事才是吧? 有青铜面具挡着脸,绿漪看不见凌寒的脸色,却能感受到他气得要死只是在强行压抑心中怒火。 她都怕她再待下去,凌内侍会忽然拔刀,赶紧回过身小跑着上了车。 车帘掀开又放下,魏思音睁大眼睛很是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凌寒听后有没有心情好一些?” 绿漪惊魂未定地捂着胸脯,朝她摇头,“公主,不知为何,凌内侍听到奴婢带去的话好像更生气了。他,他刚才似是要生吃了奴婢似的。” 魏思音懵了,她也是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嘴里嘀咕着,“怎么会呢?我明明没说讨他嫌的话啊。” 绿漪迟疑了一下,好心提醒道,“奴婢觉得,是公主那句让他别妄自菲薄惹的祸。” “这句话哪里有问题吗?我是想告诉他,他在我心里没有他想的那么卑微,他为何反而要生气?” 魏思音是真的十分苦恼,懊悔和不解的情绪都要从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溢出来了。 她自幼受娇宠,除了顾氏的人之外,几乎无人敢得罪她。 好听的话她听得太多,又从来都是别人照顾她的情绪,即便很多时候是她做错了事,她仍然被人捧着供着,以至于她想放下身段去哄凌寒开心,也始终不得其道。 “公主,奴婢并不知道您和凌内侍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奴婢和凌内侍同为奴才,自认在一些事情上能和他有同感,所以就斗胆揣测一下他的心境。” 绿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没有不悦的意思,才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