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湛伯峰扶稳了。 「大郎君与三娘子放心,老奴定将国公爷安置好了。」 湛星澜还是第一次见湛伯峰这个样子,可他高兴之余却暗藏着一些愁态。 「澜儿,这些饭菜我方才命人热了热。你送去清风楼吧,墨北最疼你,看见你他兴许会吃些。」 湛南璟将食盒递给了湛星澜。 湛星澜接过食盒朝湛南璟笑了笑,「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哥别苦着张脸了。二哥那边,我会去搞定的。」 湛南璟露出了一个温和却 艰涩的笑容。 他抬手摸了摸湛星澜的脑袋,「澜儿长大了。」 湛星澜明白湛南璟并不是不想去看湛墨北,只是怕现在去看他会让他心里更难受。 她突然觉得这一家子似乎都在小心翼翼的为对方着想,这或许便是爱的魅力吧。 清风楼门口的护院已经撤去。 湛星澜缓步走进湛墨北的院子里,却没有听到一丝丝的动静。Z.br> 就连卧房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湛星澜试探性的喊道:「二哥?」 寂静的院落里除了湛星澜的脚步声便没有半分声响。 她推门而入,房内也是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湛墨北能去哪儿呢? 湛星澜将食盒放在了桌案上便关门去寻湛墨北。 可寻了许久也没见到湛墨北的身影。 直到她路过祠堂时,才发现湛墨北正静静地站在祠堂门外。 祠堂的门敞开着,灯火通明。 一个落寞沧桑的背影正跪在蒲团上轻轻擦拭着手中的牌位。 「安歌,我们的南璟有出息了,明日夫君便要向叶家提亲,很快南璟便要成家立业了。」 湛伯峰声音微颤,却极力克制着哽咽的喉咙。 「安歌,你若还在该有多好,到时候你便能亲眼看着南璟娶妻入仕。」 一滴无声的泪落在了牌位之上,顺着刻下的字滴在了地上。 「安歌,墨北是你最操心的孩子,他从小就爱舞刀弄枪,你生怕他像我一样陷入险境,在鬼门关和阎王爷打交道。夫君不愿你深埋黄土还担忧孩儿,所以便强迫墨北弃武从文。」 话说到此处,门外的湛墨北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为了完成阿娘的遗愿。 「可夫君今日无意中看到墨北独自伤心离开,心中怅然若失。墨北他是个好孩子,他知自己不是那块料,却还是为了让我高兴而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安歌,你说夫君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湛伯峰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唐安歌的牌位缓缓蜷缩着躺在了蒲团上。 魁梧的身躯在烛火与供奉的一排排牌位之下显得如此单薄渺小。 只有在唐安歌的面前,湛伯峰才会将自己内心最脆弱的东西表露出来。多年来,湛伯峰每每彷徨之时便会来祠堂抱着唐安歌的牌位睡一整夜。 湛星澜站在离祠堂不远处的树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只知道湛伯峰深爱元妻,却不知他爱得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里传出了沉闷的鼾声。 湛墨北听到后便走了进去。 湛星澜不解,连忙蹑手蹑脚地跑到了湛墨北方才藏身的地方。